“嗤。”
只发出不屑的哼笑,厉执年少清隽的面容虽然一片狼藉,却根本不将几人的话放在眼里,若不是九极叛徒迟恪与五派勾结,他与大部分教众均服了卸人气力的化云散,怎么可能被这般屈辱的擒住,又眼睁睁看着厉白儿与晏惊河在他面前同归于尽。
“彼岸香在哪?”
却又一掌自厉执胸口落下,他被鸷烈的掌风震出几尺开外,后心狠撞在坚硬冰冷的石壁,额前狼狈的碎发又被猝然抓紧,厉执被迫仰起血迹斑斑的脸,看着对方为首那人一双因问不出答案近乎疯狂的双眼,那上面纠结着道道狰狞的沟壑,眼白泛黄浑浊,想来年纪不轻。
紧盯那人的眼睛,厉执嘴角轻颤着扯动,像是要说什么,然而就在对方也被这假象迷惑,稍一靠近的瞬间,一口忍耐已久的血沫便被厉执悉数啐到他的脸上。
不可思议的是,随着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四肢百骸,厉执瞪着李二柱那双充满恐惧与仇恨的眼睛,竟并不再觉得这结果多么难以接受,只在意识逐渐抽离中,意外豁然地想,这总是一副软弱模样的皮猴子,原来为了死去的双亲,可以有如此的杀意。
而世事如潮,一切像是因果循环,他要还的,果真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到时我一定告诉你……你师父到底是如何死的。
可惜那时他对靳离说的话,兴许不能兑现了。
很快便再集中不了如飘絮般飞散各处的思绪,厉执意识模糊,骤然掉入翻卷而来的漩涡,在那漩涡中心,尽是他草衣木食但平静的日子里从不愿正视的汹涌血海,那一段仅隔数年,却被他深埋心底,恍若沧海桑田的前尘。
“哈哈哈……”
见对方猝不及防闭眼却仍不肯摘掉蒙面的模样,
——七年前,九极教。
黑仄的云天笼罩不住满地弥漫的死亡气息,血浪沸腾,腥风飘飞,杀戮使得本就令人谈虎色变的三途宫转眼成了真正的三途河,而被淹没其中的究竟是正是邪早已分不清楚,不论是琨玉秋霜的名门正派,还是穷凶极恶的魔教弟子,纷纷举着刀剑,满身猩污,撕杀震天,为各自心中的江湖而殊死相搏。
“小魔头,你再不说,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然而此时此刻,就在无归崖底充斥潮湿腐朽味道的狭小山洞内,几名蒙面者正围住手脚皆被捆绑的厉执,凶恶且急迫地逼问。
整个九极教早已被五派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的真实身份显然也来自五派,怕被同行认出来,所以才故意遮掩,趁乱摸到厉执等人被暂时关押的山洞,袭晕看守,欲逼迫厉执交出他们索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