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庆幸他的亲人还活着,还是悲婉这一切都已面目全非,甚至不知何为善恶。
只在浑浑噩噩中,脑里不断浮现那日尉迟慎一身狼藉扑
“那果真是你去金楼带他回来的?”想起方才几个少年的话,厉执又凝重问道。
“……恩。”
“为什么?”
“……”晏琇却一时垂眸不语。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因为半年前,遮天盖地的彼岸香席卷整片宿莽谷那一刹那,四面八方皆是撕心裂肺的惨叫,所有人惶然无措,一呼一吸都被紧锣密鼓的死亡蔓延渗透,就连他脑中也有短暂的空白,不明白怎就忽然到了如此,bao戾境地。
显然使足了力道,几乎笃定尉迟慎必然会露出破绽,厉执冷眼看他被卸去一臂并未还手,嗤笑一声,干脆又抬掌直取他咽喉。
管他有什么阴谋,不信他连命也不要了。
这般想着,厉执掌心继续收紧,看着尉迟慎愈发呼吸艰难的痛苦模样,不带丝毫心软地开口:“你的苦肉计对我没用,我劝你有什么目的趁早说出来。”
“也别指望阿琇救你,我是他哥,他听我的。”
“……”狼狈的喘息断断续续传来,由于一臂动弹不得,尉迟慎只能以另外的手尽力拉扯厉执,力气倒是惊人,但厉执紧盯他胡乱挣扎的手臂,确实没什么章法可言。
却在他意识茫然之间,蓦地映入眼底的,是满面血污的尉迟慎双目紧闭,拼尽最后力气朝他冲来,力度极大,将他撞得倒下,摸索着捂紧他的口鼻。
那时他似乎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奈何他的声音已是嘶哑,完全听不清楚,紧接着,便昏死了过去。
而当晏琇察觉到自己竟并未中毒之时,已是司劫将意识濒临崩塌的厉执交付于他。
他强行带着厉执离开浮门,惶惶而漫无目的间,遇到了晏惊河。
就在他得知这一手将他养大,无论走到哪里永远受各路江湖豪侠所钦佩,教他习武,告诉他心怀山海方可执剑天涯的晏惊河,正是一路在背后操纵所有阴谋的人,那一刻起,存在他心间二十几载不曾动摇的信念,便也剖裂了。
直到尉迟慎整张脸都已涨得扭曲,眸底更是逐渐涣散,厉执忽觉腕上一紧,只听晏琇轻声道:“可以了。”
倒也没再坚持,厉执猛然松了手,尉迟慎几近麻木的身形不稳地晃了几晃,发出接连急促的咳喘。
这是当真失忆了?
而仍不能打消全部疑虑,厉执脸色不善地打量尉迟慎眼下的模样。
“其实在你之前,”只见晏琇一边将跪倒在地的人扶起来,一边拍去他满身尘土,“我也试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