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厉执则咬牙切齿地重复着,震惊之下面容难以控制的狰狞,胸口急促起伏,仿佛七窍生烟的恶鬼,伴随突然,bao发的一声怒吼,惊起大片栖息在山间的飞鸟,“臭不要脸的狗东西
“行吧,”眼看晏琇似乎仍想不出该如何解释,厉执摆摆手道,“既然是你的决定,我也不多问了,只不过他若再敢欺负你,我绝对饶不了他,我不管他有病没病!”
“……恩,”晏琇闻言轻轻抿嘴,又像是保证道,“他什么都忘了,打不过我的。”
“我不会欺负他。”
而这时尉迟慎也终于有所缓解,竟是站直了身子,又向前一步,眉目间依旧是对以往一无所知的木讷,语气却郑重而笃定。
“或许我们之前有什么误会,但我只记得他,他是我心悦之人,我定要与他此生相守。”
向他的画面,不禁会猜测,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绝境之际在他耳边的低语,又是什么。
于是当听说了尉迟慎已被带回金楼,他忍不住想看看那个一度成为他梦魇的人,究竟是生是死。
却无论如何也不曾料到,尉迟慎失去记忆后在金楼的地位竟一落千丈,金楼已暂由外楼总领尉迟狰接手,而尉迟慎几乎成为弟子间无需避讳的笑谈,且不说再无往日震慑,就连下人送来的吃食都是又冷又硬,像是忘记许久才送到,他也不计较,只独自坐在院里,呆呆望着白玉石桌上落灰的空鸟笼,实在饿了,便往嘴里送一两口。
晏琇是在他随手舀着一早剩下的凉粥往口中送去之时,再忍不住上前阻止。
——我等你很久了。
“……”
心情本已稍作平复的厉执神色忽地僵滞,俨然越听越不对味,包括一旁的晏琇在听到最后两句时,脸上表情也是一怔。
“……你他娘说的什么玩意?再说一遍!”自是厉执率先炸了。
而尉迟慎面色平静,一张口仍不知死活:“他虽然同为天乾,但与我早有夫妻之实,这些我都记得——”
“尉迟慎!”晏琇慌忙打断他。
谁知尉迟慎一看到他,不待他开口已将他抱住,低浅喑哑地对他说出那样一句与以往截然不同,甚至有些柔软的话,让他莫名想起多年前初次见他,怀里那只灰不溜秋的小兔子。
——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晏如星,晏如星。
像是在心里描摹了很多遍,尉迟慎反复叫他,更不肯放手。
从未想过这向来冷酷无情的靠山有一日会将他视作眼里的唯一,也不知他为何只记得自己,更不确定他们这又算什么,晏琇却鬼使神差地顺了他的意,允他跟着他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