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搜寻,他森然的双眸最终停于列满牌位的堂内,正欲动身靠近,混乱中却忽地又听见一声嗤笑。
猛转过头,才见是司劫正缓缓起身站稳,环视这凌乱的前庭,岑冷开口。
“你们倒是会选地方,敢在这祭祀先祖的祠堂里造次。”司劫脸上不屑又幸灾乐祸的神态与厉执如出一辙,更眯眼扫过阿眠与头门前吊着的十余颗人头,“如此放肆,不遭报应就怪了。”
“我看下一个,说不定就要轮到你了。”说话间,他又状似无意地转向一旁面无表情的大都尉。
那大都尉仍沉浸在少了竞争对手的快意,被他这么说完,只完全不放在心上地冷笑几声,随即一把抽出匕首:“可惜就算轮到我,你也看不到,你还是先赔我们右贤王的一只眼睛——”
风束手无策,但迟恪到底功夫不浅,不待看清眼前何物,身体已先一步作出反应,竟是惊险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尖锐。
只不过他虽是及时闪身,此刻正立于他身后的右贤王却没那么走运,他手上仍握着那柄扎向阿眠的弯刀,原本下意识挡在双眼,却刚一挪开,呼啸的烛台尖端霎时钉入他的左眼。
顷刻爆出凄厉的嚎叫,血水顺着他紧捂在左眼的指间汩汩流下,惊得身旁北州兵都忘记动作,愕然瞪着他因剧痛而接连嘶吼。
“愣什么!快带右贤王回去医治!”是他身旁的大都尉先吼道。
而眼看着右贤王被部下带走,他死盯着那深入对方眼窝的烛台,嘴角却隐有庆幸一闪而过。
谁知他话没说完,才刚刚陷入平静的祠堂果真又掀起一阵诡异阴风,虽不及先前猛烈,却吹得堂内牌位来回晃动,不停发出“咯噔”低响,与猎猎风声交缠着钻入人心底,像是厉鬼现身前的警告。
便当所有人的注意皆被堂内震颤的牌位吸引,忽然又传来不知何物落地的接连闷响,本来大敞的头门轰然闭紧。
于是视线不约而同地转向门口,伴随那附近几名北州兵一屁股
北州王不可能是个瞎子,他无疑算是轻松失去一个未来的竞争对手。
便当其他人均对这毫无预警的一幕震惊不已,谁也没有注意到,正伏于窅黑的堂内上梁间,紧抿作一道的冷厉嘴角。
自然是引起这场轩然大波的“罪魁祸首”——厉执。
可惜他最初的目标是迟恪,而方才那一遭几乎耗费了他大半内力,让他一时半刻无力再如法炮制。毕竟在他与司劫有把握救出所有人之前,他还不能,bao露。
就在众人仍在对这股狂戾阴风唏嘘不解之时,迟恪此时已警觉向四周巡视,明显并不相信一切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