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阿眠便又低低出声,“你这个人总是装作冷淡薄情,其实每次给你和狗蛋送了吃食,你都要借其他由头来回报我,采了好吃的野果,会故意丢在我家院子里,还会趁夜替我将门前的地全部翻整妥当,起垄,锄草,我害怕虫子,你便也一并细心挑出去,也是你帮我吓跑了镇上总来纠缠的恶霸……”
“还有好多,我都猜得出来的……”
“你是好人,我信你不是他们说的那般冷血魔头,今日也定有苦衷,”颤声说了这许多,阿眠最后笃定看着司劫,“所以……不要为了我而让这些恶人得逞,我若死了,你就替我报仇,杀了他们……”
“找死!”
预想中的卑微乞求并未发生,迟恪的脸色无疑阴云笼罩,他身旁早就不耐烦的右贤王更不例外。
软的身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望了司劫半晌,果真按迟恪所说的,朝他一步步踉跄挪动。
显然并不将阿眠放在眼里,待她到了司劫跟前,原本押着司劫的北州兵皆是放手退到旁处,一个个笑意狰狞,照在阿眠身上的目光已极为露骨。
“对不起……”司劫看着阿眠在他面前蹲下,被短箭穿透的右臂早就遍布鲜血,嘴角轻轻扯动,率先哑声开口。
却见阿眠澄澈的一双眼睛近在咫尺,睫上泪水滴落,嘴唇抖得不成样子,浑身是抑不住的恐惧和疼痛,而她拼命忍住哽咽,总算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句。
“狗蛋……还好么?”
便不等阿眠再说下去,那右贤王瞬时拔了腰间弯刀,朝阿眠单薄的背上猛地刺去。
周围村民的惊叫声登时四起,伴随司劫臂间骤然发力,下一刻侧身将阿眠撞至一旁,以自己的身体牢牢护住她。
然而预想中的刀刃并没有落下,一刹那间阴风大作,雨丝狂卷,刮在脸上仿若刀割,与前庭相通的正堂内一排排烛台叮叮当当砸落,有的滚至院内台阶,不仅蜡烛被颠簸飞出,剩下尖锐的烛台也随即被卷入狂流。
其中一座烛台在空中被连番卷动,越过众多村民头顶,忽地如开弓之箭,闪着凶戾的金光径直飞向门口的迟恪。
俨然对这突如其来的阴
“……”司劫怔然望着她,自是没想到这弱不禁风的小姑娘遭受如此对待,第一句问的竟是厉狗蛋。
直到看见司劫微微点头,她终是抖着唇扯出一笑:“那就好……”
她抬起另一手擦去脸上湿迹,又几番强作镇静,视线不忍地在司劫遍体鳞伤间徘徊,只继续细声安抚道:“我不怕的。”
“我知道是你……”
“……”司劫疑惑与她对视,不知她这突然的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