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哪怕心心相印,也请注意看看周围啊——这可是公共场合。”说着,他发出一声轻笑,很自然地抬腕,与温霖和纪峣两人碰了碰杯,抿了口酒。
男人胳膊上吊着的姑娘神色好奇,却很乖巧地只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纪峣见到来人的第一眼,心中惊讶一闪而过,不过瞬间,他已藏好情绪,笑着与对方打招呼。刚才面对温霖时,那种自然亲昵的神态已被妥帖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得体的微笑,以及尬到不行的商业互吹:“于先生今天穿着可真气派。”
温霖动作一顿,略挑眉梢,神色微妙:“……于先生?”
男人抽出被挽住的胳膊,顺手将酒杯递给女伴,然后对温霖伸
方也会参加,当晚就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人模狗样,跟温霖一起去了。
酒会是西式的,不过由于一些大家都懂的原因,不可避免地有点本土化。纪峣才从美国回来,乍然之下很不能适应,他端着杯香槟在手里头晃悠,跟站在旁边的温霖咬耳朵:“……弄得中不中洋不洋的,还不如一堆人围着桌子比划哥俩好呢。”
温霖听了直笑,他出国不是旅游就是短期公差,从没长久待过,去真切体会异国工作氛围,然而这不妨碍他听纪峣吐槽。对方鼻子微微皱了起来,有一点点孩子气的不满,这让温霖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觉得这样的纪峣真是可爱极了。
他眉眼弯弯地低头,温温柔柔地看着纪峣,唇角绽放的笑怎么都止不住,就这么满心满眼都是他地听着对方絮叨,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开。
纪峣没注意他露骨的情态——或者说他习惯了,仍旧小声地叨逼叨,他吐槽得很投入,以至于有些忘情,离温霖特意凑过来的耳朵越来越近,在外人看来,几近于耳鬓厮磨。
一只端着香槟的手忽然很突兀地伸到他们面前。
那是一只属于男人的手,小麦色的皮肤,宽大的手掌托住杯底,修长的手指握住杯身,透出平整有力的骨节,衬衣袖口与西服外套的距离恰到好处,露出的手腕上戴了一块考究的手表。
纪峣的目光下意识被吸引,话音停顿了一瞬,然后与温霖一同抬起眼,看向来人。
男人穿着身深灰三件套,其实这样的打扮很挑人,并且有点装X,然而得益于他出挑且极具男人味的身材和脸,反而显得这人英俊成熟极了。
他站在他们半步之外的地方——这个距离有点近了,几乎称得上无礼——笑吟吟地看着他们谈笑风生。他的仪态堪称优雅,双眼却亮得惊人,像是里头藏着团火焰,正愤怒地燃烧,不死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