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秋桐自己有时
说完他狠狠抹了把眼睛,笑着打哈哈:“兄弟如手足嘛,咱们手足情深,蒋哥,你真的不用考虑我。”
他从小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对他那么好,自己不该那么自私。
这番话他说得很艰难,也很动情,蒋秋桐听罢,将所有感慨压进心底,表面上仍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假仙儿做派,声音凉凉的:“别自我感动了蠢货,我可没说我还对纪峣有意思。”
“什……”于思远傻呆呆地看着他,因为酒精而慢半拍的大脑此刻几乎罢工,隔了好大一会儿,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惊喜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
蒋秋桐反问:“我什么?”
一声笑了,宛如冰雪乍融:“不是。你别乱想。”他已不年轻,眼角有细细纹路,笑时徐徐折起又展开,不显得老态,反而很迷人。
蒋春水讪讪。
于思远当年的担心果然没错,在发现蒋家大儿子竟然喜欢男人之后,家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于思远。
于思远……于思远表示无话可说。
婚礼于思远也来了,兄弟俩一碰头,照例在老地方喝酒,喝着喝着,于思远冷不丁问:“蒋哥,纪峣回来了,你知道么?”
于思远忍不住偷笑,干咳一声,摸了擭鼻子嘟囔道:“……没什么。”
蒋秋桐居高临下地打量他,心中暗自嫌弃,觉得这家伙在外头一副精明相,回家面对他们姐弟秒变傻白甜,也是挺稀奇的。
其实于思远并不傻,只是蒋秋桐太精明。
他明明不是个善于伪装情绪的人,也不是个口不对心的傲娇,相反,他行事直白坦荡,忠于自己的内心,几乎从不说谎。他不屑伪裝,更不屑说谎,他觉得那是在拉低他的格调。
然而在欺骗纪峣和于思远这方面,他几乎无师自通,做的好极了。
蒋秋桐的心登时就抽搐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掩饰的很好:“我知道,前两天还跟他见了一面。”
“见面?”于思远顿了顿,扯出一个笑来,“挺好的。”
然后埋头继续吃东西。沉默了很久以后,他忽然仰头将杯中酒饮尽了,又给各自倒上,碰了一杯,才缓缓道:“如果喜欢,就去追吧,不用顾虑我。”
“?”蒋秋桐诧异看他。
于思远面部肌肉抽搐,似乎是想笑,然而唇角颤动得厉害,笑得很丑。他攥紧手中的酒杯,斟字酌句说得很慢:“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哥,真不用,你对他有意思,就把人弄到手,哪怕他最后成了我的嫂子……”他咬了咬牙,还是把这两个字吐了出来,“……我也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