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它们都能够轻易地引起我的共鸣。
而这些,无论如何,我都得老实承认,它们都是你给我的。
我是被盖戳定论“天生共情能力低下,情绪起伏微弱”的人,前三十年的人生,回想起来,除了和大姐、思远在一起相处时,略有些趣味之外,其余时间,我都像是被装进铁皮罐头里,罐头皮上开了扇玻璃窗,我就透过窗户和这个世界维持联系。
而你,是打破了那扇窗户的人。
和你认识以后,我才终于明白,“活着”是什么意思。
得我现在挺好的。
你去过天山么?
天山山脉终年覆盖着皑皑白雪,然而山脚下的土地,却因为雪水的滋养而生机勃勃。
我现在就是那样的。
你杳无音信的第一年,我那会儿还没现在想得那么开,心里总是郁郁,有一次在街上闲逛时,无意中看到一个电影海报——就是两年前上的那部片子,特别火的那个,名字叫什么我忘记了——我就进去看了,看的时候,竟然掉了两滴泪。
所以思远让我放下你什么的,我都觉得好笑。你重塑了我的世界,我的一呼一吸,我的所见所闻,都是因为你,才有了不同的意义——这样算的话,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他说的那种“放下”——我得承你的情。
然而,我能明明白白感觉到,我已经从那段往事里走出来了——说起来,思远那臭小子还不如我呢——我敢打包票,如果你现在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铁定能跟你亲切友好你来我往地进行问候。
我感觉我现在像是在修仙,已经过了“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境界,现在卡在第二重“看山不是山”上面,等我重新悟透了“看山是山”,大概就能羽化登仙了。
……咳,开玩笑的。
写给你的书信太多,已经换了三次匣子,最后,被我全部收入床头的小柜子里里。结果刚才我一打开柜门,里头的信就全都涌了出来,哗啦啦地堆了一地,亏我在每个信封右上角
你大概想不到,那是我第一次因为他人的人生体验而流泪。我当时盯着自己指尖上那颗泪珠,心里都惊呆了。
坐在我旁边的小姑娘见我那样子,大概以为我找不到东西擦脸,还给我递了张纸巾,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当时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看着外头熙熙攘攘的人生百态,脑子里就一句话:我变成人了?
从那天起,我感觉世界都不一样了。
以前我基本只看学术著作,就算读读诗歌,也纯粹从历史文化和写作手法的方面去欣赏,要说为什么而触动,那是万万没有的,更别提小说什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