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再回去找那辆车,”杰里说,“塞西没能享受那年的生日,我们也一直不知道米莎准备了什么礼物。”
肖恩微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我知道。”
杰里转头看他。肖恩很高兴能解决这个疑问,他面色明快地说:“招募米莎之后,她和我们聊过很多东西,可以说是事无巨细。她提过那件礼物。她做了一个坐垫,就是在布里面塞一些珍珠棉的那种。手工材料是她爸爸买的,是不需要自己剪裁的半成品。还有,虽然那件礼物被遗失了,但米莎本人并不觉得可惜。”
杰里机械地点点头,毫无表示。
肖恩打量了杰里一会儿,说:“杰里,我不仅要建议你预约定期保洁,还要建议你联系一下心理支持部门。我认为你的身心都极为不健康,而且这种不健康与药物后遗症无关。”
”
杰里说:“你还记得塞西的车吗?”
“记得。”
“我们看过塞西的后备箱,里面有两个包装盒,一个被她拆开了,是高跟鞋,她丈夫送的,另一个是粉色的盒子,是米莎要送她的。那时候米莎刚过完生日,再过不久塞西的生日也快到了,她的家人瞒着她,提前准备了礼物。”
肖恩说:“嗯,我也记得这些。粉色盒子怎么了,你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了吗?”
每次肖恩很认真地说完什么之后,杰里经常会发愣一会儿。不光是现在,从前他也经常这样,无论是面对面,还是用电话交谈。
肖恩肯定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其实杰里自己也不是完全理解。他听着肖恩的熟悉的声线,声音中的单词经常擅自飘荡到十几年前。
他的目光被声音引领着,穿过眼前这个身穿军服的成熟男人,看到曾经爬进他房间窗户的儿时挚友。
声音,形象,记忆,共同的经历,肖恩·坦普尔的年少时代,肖恩·坦普尔的此时此刻……对杰里来说,这一切十分熟悉,又极为陌生,非常温暖,又无比伤人。
说着,肖恩掏出了工作用的微型平板,表情严肃,正打算记录线索。
杰里简直哭笑不得。他摆了摆手,叫肖恩收起那东西。
“没什么重要的事,”他说,“那时候塞西去后备箱里找东西,提前发现了礼物。她拆开了丈夫送的东西,却一直没有拆米莎那份。当时她还在找米莎,她想在找到她之后再当面拆礼物,否则米莎会生气的……”
杰里的目光不再聚焦于书脊上,渐渐飘向远方,仿佛穿过墙壁与一切实体,隔着时空,遥望从前的那一幕。
肖恩看着他的侧脸,沉思了片刻,问:“我没有理解你想表达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