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拉近的那一刻,他甚至短暂地全身发冷。
肖恩说:“这类行为一向能提供短暂的抚慰效应。试试看。”
过了一小会儿,杰里身体渐渐温暖起来,
“你在说什么……”杰里避开目光。
肖恩说:“但现在,我无法再与你做这些事。我对你的痛苦无能为力。你有神经损伤之类的后遗症,你不玩游戏了,而且你也不再喜欢任何恐怖电影,你平时天天吃外卖食品,它们对你来说不再具有特殊吸引力……我熟悉的流程已经无效了。而且……”
“而且什么?”杰里问。
“而且你说过,你永远不会原谅我。这意味着,我们之间不再存在较为亲密的私人关系,所以我无法尝试以其他点子来安抚你的情绪。”
杰里的鼻子发酸。如果他低着头,眼泪就随时可能夺眶而出;如果他抬起头,万一眼泪流出来了,就会被肖恩清楚地看到。
杰里长叹一口气:“谁都可以建议我去做心理辅导。就你不行。”
“为什么?因为我的脑损伤吗?”肖恩对此类话题毫不排斥,“这不影响我的沟通与判断能力。”
“不。因为现在的你根本就……”杰里说着,又停了下来。
他意识到,即使他说下去,哪怕说得再细腻,也只会给自己带来无意义的痛苦,给肖恩带去无必要的疑惑。
杰里有些不自在,他站起来,嘟囔着要去厨房倒点水喝。在他转身时,肖恩突然拉住他的手腕,让他打了个趔趄。
他非常轻微地摇头,害怕摇头的力道会把眼泪推出来。
“肖恩……”他极力维持着正常的声音,“算了,别没事就提那句话了。我只是……再也不想提那件事了。”
“好吧。这是一个良性的改变。”
肖恩放开了杰里的手腕,向前走了一步。杰里还没来得及走开,肖恩伸出双臂,给了他一个久违的拥抱。
拥抱的力道不轻不重,姿势标准得像影视剧。但杰里僵硬得像一坨木头。
肖恩也站起身,直视着杰里的眼睛:“我并不是临时起意要过来找你的。我一直想和你谈谈。”
杰里问:“你想谈什么?”
“主要是想劝你接受心理支持部门的帮助。这样你才能更好地投入工作。”
杰里泄气地笑了笑。他想抽回胳膊,但肖恩没有放开手。
肖恩说:“如果是我们小时候,我就不会这样建议你。至少不会一开始就这样建议。那时,我会先陪你打打游戏,看点惊险的恐怖片,一起熬夜,赖床,然后叫几份披萨,吃完继续玩游戏。根据我记忆中的经验,通常经过这一系列流程,你的情绪就会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