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有些举着一盏油灯,有些疑惑地回身相问。
周焰只道:“家中做药材生意的,我们两口子这趟出来进药,不料内人染上伤寒,
周焰一把拉住他:“别急,你这样出去算怎么回事,总要有个说法。”
几个时辰后,一辆马车吱吱呀呀地碾过青砖,周焰驾着车,扭头冲车中道:“心儿,你可记清楚了?”
半晌,车中才传来冷冰冰的回应:“记得了,闭嘴,恶心。”
周焰弯了弯眉眼,笑得一颤一颤的,压低了嗓子道:“好的,夫人。”
后背一凉,车中杀意又浓几分,周焰毫不在意,心情大好地赶车,大摇大摆地出城去。待至天色已晚,才到临郊客栈落脚。
江岭心胸口的菡萏印记随着时间愈发清晰,待色泽最浓郁时便离丧命不远了。外面街头埋伏的皆是宫莲教的人,若这样出门去,岂不白白,bao露身份。
周焰把情况说给江岭心听,并情真意切地把手中一套裙裳递了过去。
江岭心冷冷看着周焰,一言不发。
周焰坦荡地把衣服放下,正色道:“你身上的毒只能以烈阳花的花汁为引,不巧,烈阳花只有药王谷有。你要同我回药王谷去,这一路难免遇上宫莲教的人,若不乔装一番,焉能安安稳稳到?”
说罢,周焰一身正气摔门而去。
客栈破落,只有一个账房先生在慢吞吞地算账,一个瘦巴巴的伙计坐在门里的凳子上剔牙,见有人来了也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头。
“一间房。”周焰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抛了过去,这才伸手扶住身后的人。
伙计接过银子,来了精神,正要招呼一声,眼睛一瞟顿时愣住。进门的白衣美人面上覆了薄纱,余了冷冷清清一双眼,饶是如此,依旧难掩风姿。这样昏暗的小客栈,竟也为之一亮。
江岭心完全没有注意到伙计黏腻的目光,骨子里的冷一阵接着一阵,让他拼尽全力才能勉强站稳,是七星菡萏毒又要发作了。
那店里伙计回过神来,忙堆了笑,引着二人上楼。江岭心跟在周焰身后走了两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周焰皱眉,弯腰将人抱起,低声道:“再忍忍。”
江岭心:……
一刻钟后,屋里传来冷清清的声音,“进来”。
周焰推门,门外廊风吹开珠帘,临窗而立的人鸦发白锦裳,细腰只一握,他竟当真穿上了!
江岭心听见脚步声回头,眉头一皱,满脸厌色。周焰回过神来,叹道:“身如姑射之姿,貌若冷浸溶月。”左右江岭心内力被封,不仅弄不死他,还有求于他,便由着他胡说八道了。
“走。”江岭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