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延把爷爷的手放进被窝里,他用自己的双手焐了许久,终于恢复了温热。又仔细地掖好病床上的被角,才缓缓起身走到病房外。
刚一出去,看到许泽身边站得闻柏意,许时延心里的怒意就快烧光理智。
“刚在护士站碰上的,说是跟你一起来的,就给带过来了。”许泽还提着热水壶,摆摆手就推门进去了。
闻柏意有些心虚,“你电话关机了,我怕你出事,就上来看看。”
走廊上只剩他们两人,许时延克制自己动手的冲动,牙关紧咬沉默之后,只说了一个字:“滚。”
可以把爷爷接到北城。”
“再说吧,他这把岁数了,背井离乡的也未必愿意。老头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犟驴一个,他要是肯听别人的话,早点到医院做检查,哪有现在的事儿……”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许泽走在前面,许时延闻着令人窒息的消毒液气味,闷闷地“嗯”了一声。
ICU在医院的十七楼,门口的座位不多,只有一个硕大的电子屏写着一些病人的基础情况。许时延盯着屏幕上的37床许彦国这几个字和一长串的心电监护仪数据,手机在包里响了铃声,毫不迟疑地就按了挂断。
过了几分钟,电话又响了一次,许时延掏出来看了一眼跳动的来电提示写着“闻柏意”三个字,毫不迟疑地关掉了手机。
闻柏意在那一瞬间露出的受伤表情,甚至让许时延感觉到陌生。男人穿着精贵的西装,在小县城的医院里显得格格不入,却低眉顺眼地听着骂,又重复一遍:“我怕你出事。”
许时延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上前一步,离闻柏意很近,咬着牙说道:“你上来之前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
二十分钟之后,许彦国躺在病床上半眯着眼,被护工推出了ICU。许时延第一时间冲上去,握着老人冰冷的手,声音颤抖地喊了声“爷爷”。
许彦国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要睁开却没力气,只是指尖勾了勾许时延的手背,眼睛却没办法睁开。
许泽帮忙推着推车,看许时延通红的眼睛里全是血丝,犹又不舍地宽慰道:“都转到普通病房,就是没事了没事了。这会儿肯定药劲儿没过呢,到病房就醒了。”
几人慌乱地移到病房,许时延想搭手帮忙,被许泽和护工挤开了,说:“你看你这把子力气,别把你爷爷给摔着了。我和护工抬上去就行,大哥,来,我拿脚这头。”
等把许彦国安置好了,许时延坐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迟迟不动,许泽出去打壶热水,回来的时候对许时延轻轻招手示意他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