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赵绩哲担惊受怕,李玄在孤儿院的每一分钟,他都尽量跟着他。可谁不是板上的鱼,又能做什么呢……只能祈求刀落得慢一点……
终于有一天,他听见院长对阿姨说,不要再让十九放学留在学校迟迟不回来了,竞赛再重要,孤儿院的管理还是得统一的……
赵绩哲听见了磨刀的声音。
他想不出一条鱼要怎样救另一条鱼,所以代替他,钻进网里。
绳子,玩具,疼痛,老人身上令人作呕的腐烂的味道,皱纹密布的手……他越痛苦,哭得越狠,院长那张长着老年斑的脸就笑得越高兴……
有人得以脱离苦海,剩下的人就又开始恐惧起来……院长选择那个哑巴,是因为刚开始胆子太小,不会说话的人更好控制……他现在尝到了甜头,欲望膨胀,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呢?
尚且没有察觉的孩子们,或许过得轻松一点,而那些洞悉真相者,在胆战心惊中也不过如同待宰的羔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留意着院长令人作呕的目光,到底久久地停留在谁的身上……
一周之后,在一个夕阳还没有落下的傍晚,赵绩哲发着抖,哆哆嗦嗦走进了院长的房门。
回忆戛然停止在这里,赵绩哲看着盛敏,很轻蔑地笑了一笑:“男人和男人之间那些令人作呕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是我吗?”
他恶意地顿了一顿,压低声音,分享一个深埋已久的秘密:“我可不是那个孤儿院里,最漂亮的孩子。”
奇怪的只是,他自己并没有真的进入过,当时赵绩哲还不懂,后来他明白了,不是因为还有良知,只是因为,院长太老了。
但人要折磨人,有太多的方式……赵
如同一条冰冷的吐着信子的毒蛇,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一面说,细细打量着,不放过盛敏的每一个表情。
然后赵绩哲舔着嘴唇笑了,肩膀耸动,带着椅子都在抖,在地板上摩擦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他猛地一下站起身来,神色癫狂:“我是自愿的!我是自愿替他的!一个漂亮但是倔强的刺头,和一条温顺听话的自己送上门的狗,你说会选哪个?!”
院长最开始被赵绩哲撞见拿着的那件衣服就是李玄的,他肮脏的眼神常常在李玄身上流连……在那个哑巴离开之后,越来越频繁,赵绩哲担心,害怕,可他无法提醒李玄。
那年李玄才十岁,又甚少与那些议论着隔壁女生讲着下流笑话的大孩子们接触,聪慧并不落在这些龌龊的地方……
所有的心思都只放在即将到来的考试上,早出晚归,无暇分神注意周围悄然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