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纵然是他,也不能轻举妄动。这个时候陈则铭已经身居要位,手握重权——当年少年陈则铭也握过兵权,但那兵力远不如此刻。
他看得出陈则铭变化,那种不辩方向忠心在这个人身上已经消失。
这是自己造成吗,萧定怅然同时,想起杨梁当年警告——“将才难得,皇上若要用他,就别再辱他,若是真只是玩弄,那就永远别用他。”当时杨梁那种无奈口吻和神情,似乎还在身边。
萧定想到杨梁,心中稍微安定些。
他迷迷糊糊抛开奏章,将头靠在臂上,合着眼,似乎又看见杨梁对自己在笑,那笑容从来温暖纵容,里面含着善意和调侃忍让,总能让人平静。
而律延看准这点,稍做喘息便再度出兵犯界。刚刚返京萧定只得命令陈则铭重执帅印。
陈则铭收拾残兵,又招些新丁,集合大军返回边界。
律延优势是兵强马壮,其势逼人。陈则铭却是以弱制强,寸土不让。棋逢对手结果,就是造成拉锯战。
于是,陈则铭在这样次次往返征战中,度过在任枢密副使六年。
这样状况是萧定不曾预料到,他封他为枢密副使,不过是权益之计,本想着过段时日,等陈则铭救主风头过,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将他撤换下来。个曾企图刺杀自己人哪里能掌重权呢,哪怕陈则铭只是时头脑发热。何况事后想想,荫荫之死固然是咎由自取,可身为荫荫曾经爱人和亲戚,此后陈则铭心底仇恨实在是不难想象。
站在旁韩有忠连忙上前将被褥给他掖好。
枕上,萧定双颊有着不自然红潮,那似乎
于是早在麒麟山山顶,听到来救自己人居然是陈则铭时,萧定第个念头全然不是欣喜,而是恰巧相反,他很早就感觉到,此后局面收拾起来将有诸多棘手之处。
问题是世上事情偏就这奇怪,律延频繁出兵,却导致个与萧定预计完全相反结果。方面随着陈则铭更加功高盖主,他提防之心更盛,另方面,战事上他又不得不依仗这位战无不克将军,以避免国力上有更大损失。
与之相对应是,两人关系走入个极其微妙阶段,貌合神离。
他对陈则铭也不能如从前那样,呼之即可来,喝之即去。其实他还是想将这个人压在身下,不知道为什,对这个人他始终有些奇特恨意,这种恨意非折辱不能发泄,他就喜欢看他被逼迫样子,那样解气。
有些人你天生看不顺眼,大概只能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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