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半晌,她问:“谢景行,你想灭明齐吗?”
空气在瞬间沉寂下来,似乎有细小,缠绵灯花从风灯笼里漏出两丝。
昏暗灯,树枝掩盖住青年神色,即使看得见,带着面具也看不清他神情。只看得到华丽紫色衣袍垂下角,绣着金线图案在光下熠熠生辉,那些丝线交错
谢景行动作顿,忽而低头,看见沈妙愣,问:“你怎来?”
“公主府里话还没说完,就过来看看。”
谢景行扫她眼,没有从树上下来,却是低笑声,道:“你是关心才来?”
“怎想是你事。”沈妙答。
“难道你以为会伤心?”谢景行好像听到什笑话,神情越发有趣:“真是天真。”
鸟雀猫狗都缩在温暖窝里,不愿意挪动点儿地方。
池塘里水都已经结冰。厚厚冰块将里头风景完完全全覆盖住,满园夏日清荷风举,锦鲤嬉游,到眼下不过片白茫茫。似乎再好时日总会有过去那刻,就如同春日里开花总有日要凋零。
紫衣青年就懒洋洋睡在树上,双手支着脑袋,他面上音色面具也没取,树上挂着风灯笼,微弱光环下,他神情说不上萧索,也谈不上快乐,只是有些微微寂寥。
就像自树上穿过风,轻飘飘,却也冷沉沉。安静而沉默。
树下白虎卧倒着,不时拿爪子挠挠树干,偶尔还拿嘴去咬落在地上冰凌子,咬“嘎吱嘎吱”,在夜里分外清晰可闻。
“没有就是最好。”沈妙却没有理会他有些嘲讽话,她心平气和地开口。
谢景行盯着天上,懒洋洋摆手:“你回去吧,没事。”
沈妙没有回去。
那地上白虎似乎也觉察出沈妙没有恶意,况且主人也并没有表现出敌意,渐渐放松警惕,有些自来熟依偎到沈妙脚边,“呼噜呼噜”叫着。
沈妙静静看这树上青年。
沈妙进来入眼就是这幅景象,青年和白虎睡廖然,却让她想起前生自己,在宫里深夜时分走过御花园,满眼似乎残留着白日傅修宜和楣夫人欢声笑语,有些苦涩人,没有尽头走着。
白虎突然见有人来,立刻站起来,弓着身子警惕看着她,嘴里发出低低警告嚎叫,可是因为到底太小,看不出有什威慑力,那声音也是“呼噜呼噜”,倒是怪可爱。
“嘘,娇娇。”谢景行道:“安静。”
沈妙:“……”
她走到树下,抬起头看着睡在树丛间人,道:“你在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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