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严杨与韩聿,是他们情绪熔断爆发点,是压垮他们防线最后根稻草。
严杨又不由自主想到那些年陈静茹和严海川对严唯去世讳莫如深态度,想到陈静茹无力“什都没发生前,你们当然不算错”,以及那句歇斯底里“那是条人命”。晓。櫻
他们以为反对既往悲剧构成要素就能遏制住不幸根源,自欺欺人,自麻痹,但实则自知而无能为力,毕竟不幸发生时,谁也无法坦然。
当时严杨刚刚成年,自然不能接受这饱胀情绪,韩聿被堆烂事纠缠,更无力去探究背后深意,两人忿忿不平多年,终于在今天心平气和地理解那对父母。
远处有船经过,水波圈圈荡到他们船下,船身晃晃,严杨借力歪斜着倚到韩聿肩膀上,“所以说,很多事情都没办法用对错衡量。”
“先是成为‘失去儿子父母’,又紧接着被迫成为‘有人因儿子而死’情绪承受者”,韩聿说,“没有人能面不改色地承担这重情绪。”
这是两个成年人,是对父母,他们无法与疾病抗争,眼睁睁看着大儿子病逝而毫无办法。
林漾有选择生死权利和追随爱人勇气,谁也不需负责,但谁也无法洒脱,毕竟他在是严唯爱人之前,先是林漾。
严杨说,“那时候特别不理解,哥是哥,是,不是所有同性恋都这样。”
韩聿点点头,也学着严杨刚刚样子逗他,“那现在能理解?”
韩聿伸手揽住他腰,严肃道:“有。”
严杨:“嗯?”
他们这次买只鳊鱼形状风筝,尾巴被吹得飘荡到两人眼前,韩聿将风筝放到船后座,跟他说,“爱你永远是对。”
严杨先是趴在韩聿肩膀上笑着闹他,后来又认真主动地坦白道,“其实后来也回过春风里。”
韩聿点点头,“知道。”
严杨笑笑,叹口气,“嗯,能理解。”
他们停船地方很安静,两人声音就格外清晰,韩聿说,“毕竟没有人能指责爱情。”
这是个因死亡而导致固执偏见,荒唐且不合逻辑,但却是对父母崩溃而无可奈何保护机制。
他们无法指责爱情,更无法将责任归于已经离世对恋人,于是在心有余悸不安中变得极端,惴惴担忧着往事重演,同性恋因其弱势与非主流地位,被迫充当情绪释放点。
这个词不再代表多元恋爱观,反而与死亡被动关联,那是陈年道伤疤,是对无法对别人死亡视而不见父母经年愧疚和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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