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阁把手放在他头顶,“长高了。”
祝余听他这么说,霎时站得笔直,像一棵挺拔俊秀的小树苗站在他跟前,“真的吗?”
梁阁点头,“以前到我鼻子这。”
“现在呢?”
“也是这。”梁阁说,
祝余就朝她笑。
项曼青第一次见他时,他五官还稍显稚秀,眉眼清透,带着些恰到好处的恭顺,不会懦弱也不会狂妄,不卑不亢自有一股少年人向上的坚韧,看起来机灵又有担当。
“这学期还当班长吗?”
祝余想了想,点头。他发现自己已经习惯被叫班长了,而且其实当班长也没那么无聊。
“这学期班干部变动,徐立卉不当纪律委员了。我们班纪律是好了点,但是我不在就闹腾,纪律委员重选,得找个能镇住他们的,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拉着林爱贞,“姐夫这病我觉得该看中医,很多病就是这样,西医怎么样都治不好,可中医慢慢调理就好了,我认识一个老中医……”
“哪个医院?”
“中医院里能有什么好中医?好中医都在民间,我说的这个老中医,听说治好了好几个尿毒症了,去抓几副药来给姐夫试试?”
她儿子胖得像个皮球,看见什么都想拿,还想抢祝余手机玩游戏,祝余笑着对他说,冷森森地,“玩我的手机会断手。”
他被吓得哭着去找他妈,祝余舅妈黑着脸,说满满你给弟弟玩一下嘛,他还是小孩子。
“梁阁!”
他出办公室门,梁阁和霍青山正从走廊那头过来,他喊了一声,朝他们跑过去。
他穿一件白色的棉袄,糙一些的男孩子穿白色是挺灾难的,可他肤色皙白,眉眼精致,穿起白色来也玉雪漂亮,十分得宜。
霍青山逗他,“怎么还蹦着来的?来,也喊喊我。”
祝余一个寒假没见他们,也有点新鲜,总觉得已经好久不见,他真正笑的时候,没那么冷静温柔,眉眼齐弯,显得活泼乖觉。
祝余说,“舅妈我在学网课。”
她只好骂了儿子几句,又奈何不过儿子哭,把自己手机给他了。他拿着手机洋洋得意地在祝余房里到处捣乱,一会说“姑姑我要吃大虾!”一会说“我想要哥哥的这个笔。”
不知道怎么突然摔了一跤,脑袋上磕了个大包,鼻血直流,把他妈手机内屏都给摔裂了。他妈气得扒了他的裤子,在屁股上啪啪一通扇,这下饭也不吃,拽着哭得流青鼻涕的孩子就走了。
过完元宵节,正月十六去学校报名的时候下了雪。
他拿着缴费单到项曼青办公室报道,办公室没什么人,项曼青笑着说,“小朋友穿新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