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着头趴在书桌上,酸涩地看着这块牌子。
不要,他又说“不要”。
祝余先前直担忧梁阁回到学校,会和傅骧爆发冲突,但没有。他们几乎无交集,各踞在教室边,两个人都安分得懒洋洋,上课下课都没闹出过什动静,倒是相安无事。
而且梁阁并不常来,时在,时不在,祝余原本还以为他和之前
又看眼祝余,然后跟着跑。
祝余攥着那块玉牌站在那里,像只被挤榨干瘪橙,难堪得全身骨骼都收缩发疼。
他听到渐渐远去孟访在问梁阁,“怎就不要?看也没坏啊,是脏吗?”
祝余怔怔立着,嘴唇不自控地张张,听到自己牙关在隐隐打撞,他委屈得要溶解。
下晚自习回去时,傅骧又故技重施,要祝余给他换创可贴,他把手伸到祝余眼前。手背上伤痕已经结成道浅浅褐痂,就是这个微不足道伤口。
他没看祝余。
甚至不是上次冷战时那种刻意无视,就是无差别不在乎对待路人漠视。
心像被狠狠捏把,原来不被梁阁放在眼里,是这种滋味。
梁阁似乎心情还不错,懒懒散散,有什物件被他掂在手里玩也似抛,抛高,又接住,没多会儿又改成绕着食指甩,缠住又绕开。
距离慢慢近,祝余垂下眼,要从他身侧过去。
祝余今天烦躁得要命,连敷衍他都没心情,不耐烦地说,“你为什不自己换?”
傅骧眼神骤然沉下去,他出手就拽住祝余前襟,蛮横地将他拖到眼前,他说,“是你要给贴,本来不需要。”
祝余有种窒息感,不知道是被傅骧勒住前襟,还是因为他厌恶地屏住呼吸。
傅骧狠狠盯着他,又说,字顿,“是你要给贴。”
晚上祝余坐在书桌前,凝神端详着那块玉牌,除雕个精巧别致牌头,玉面上再没其他雕琢纹路,是块“平安无事”牌。不知道是什玉,摸上去非常润,皮色很漂亮,也没有脏棉绺裂等瑕疵,就因为被他捡起来过,梁阁就说“不要”。
那物什倏然脱手,斜斜飞出去,正好击中祝余胸口。
祝余惊下,倒不重也不疼,滚下来落在他鞋边。
他怔怔,弯下身,把那物件拾起来,是块系绳玉牌,外边包层不明材质软壳,应该没摔坏,他踟蹰着直起身,正思忖该怎递给他。
梁阁转身就走,淡漠地,几乎没有给他个眼神,“不要。”
和他同行孟访,眼看他走,“诶!这……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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