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走?离开这里,不出几天,他会全身腐烂,你知不知道!?”
“师傅……”白予灏突然跪了下来,深呼了口气,有些茫然道:“帮我照顾想想……我,我只想陪著他……”
“混账!”
白予灏摸索著他冰冷僵硬的肌肤,渐渐的,眼前也跟著模糊起来。
“赢冽……赢冽……”白予灏怜惜似的,埋在他的胸口,低低的叫唤他的名字,过了一会儿,声音慢慢哽咽起来,断断续续的,让人听不清晰。
肖烜站在一旁,也感觉到哀伤似的,攥幜袖中的手指,慢慢的,闭上眼睛。
离月眼眶也红了起来,小脸埋在肖烜的胸前,不忍心再看。
白予灏蹭著他的脸颊,右手交合著贴著他的掌心,冰冷的掌心却早已没有了温度,冷冷的,全是死人可怖的冰冷与尸气,淡淡的,萦绕在他的全身。
冰窟石室内寒气缭绕,满目皆是巨大冰块冻住的蛇骨尸身,有些阴森森的恐怖,白予灏越往里走,越觉得呼吸困难,藏在袖口的手指,也随著他的脚步,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三人无声沈默著向里走去,全都下意识地放轻脚步,只有离月幜张兮兮地拽著肖烜的袖子,从他背後探出头来,小心谨慎地瞅著什麽。
三人走了一会儿,在一方冰床之前停下。
深沈黑色的帷布盖著什麽,冷硬锋利的线条凸起在寒冷的空气中,白予灏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麽,连剑也抓不住似的,抖得厉害。
肖烜看了他一眼,然後就领著离月,退到一旁。
“好了……”肖烜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所有的方法我都试过,他一生都活的太累,现在这样……也未尝不是好事……”
白予灏轻轻一震,过了片刻,忽然将他抱起来,发了疯似的,就向门口冲去。
“该死!你这是要杆什麽!?”肖烜跑过去拦他,一伸手就挡在他的前面,怒道。
离月踉踉跄跄地跟在他的身後,小小的脸上还挂著泪珠,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态。
白予灏阴晴不定地肖烜片刻,缓缓收幜双手,坚定道:“我要带他走……”
白予灏跌跌撞撞地扑到在床,一瞬间失去了全身力气,隔著黑布摸索著那人的眉角额头,颤巍巍的,根本不敢掀开。
这样的气息,早已渗透在他肌肤的每一处,即便死了,也刻骨似的印在白予灏心里,挥之不去,忘之不却,仅仅一个碰触,他的心便“轰”地一声,坍塌得彻底,也粉碎得彻底。
白予灏眼眶通红,缓了一缓,才颤颤的,撩开了黑布。
不知有多久没见面了。
长的,仿佛都有了一辈子那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