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瞧住那枝玫瑰花,一字一顿说:“这是,伯母让你带给我的?”
“嗯。”顾朝说“她还让我下次带你回去吃饭。
“不是哥哥让我早点回来吗?”
岁寒注意到他的左手始终藏在背后,出声问:“你左手拿的什么?”
顾朝弯起桃花眼笑:“你猜?”
“这我怎么猜得到。”
“那,给哥哥一个提示:是我妈让我带给你的。”
岁寒喝掉早晨剩的半碗粥,仍觉得饿,只好走进厨房,看看冰箱里的食材,决定煮一锅咖喱。
他把新鲜的洋葱放在砧板上,一刀下去,被辛辣的气体呛得眼睛发酸,有些想要流泪的冲动。
身边没有其他人,岁寒也就索性让生理性的泪水掉下来,一颗一颗掉在砧板上,水渍渗进木缝里。
楼下大门什么时候打开的,岁寒没听见,顾朝什么时候走进厨房他也全没察觉。
直到带着点温度的手指忽然贴上他眼尾,揩去那点光亮的水迹。
感到难过。
勉强动了动手指,岁寒从床头捞过手机,叫了份皮蛋瘦肉粥。
一直到外卖小哥按门铃,他才穿上拖鞋下楼去开门。
外卖小哥见他脸色白得厉害,伸手时手指都在晃,有些担心地问:“您没事吧?”
“没事……”岁寒话说一半,本就不太舒服的喉咙吸入一口冷气,呛得咳嗽起来。
岁寒沉默片刻,说:“支票?”
顾朝眨了眨眼:“为什么是支票?”
岁寒眼睫还湿着,抬手演示一个甩支票的姿势,学着电视剧里贵妇人的口气说:“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儿子。”
顾朝忍不住笑,却也能从岁寒这个猜测中感觉到他的不安。
他凑上去亲了亲岁寒的眼睛,从身后变魔术似地,拿出一枝还带着露水的玫瑰。
岁寒回过头,就看见顾朝站在身后,表情有些困惑,更多的是心疼,微微皱起眉问他:“怎么哭了?”
岁寒抹一把脸,拿起砧板上的洋葱给他看:“我在切洋葱。”
一开口嗓子哑得不像话,倒像真哭过似的。
顾朝抬手摸他额头,没有感觉到发热,才稍微松口气。
“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岁寒问。
他越咳越厉害,喉咙一阵一阵撕裂般的疼,眼睛也泛起血丝,最后整个人脱力地扶着门框蹲下身。
外卖小哥看得心惊肉跳,想过来扶一把,岁寒却强撑着合上了门。
在门口蹲过一会儿,他才缓过来,提着外卖走回楼上,到橱柜里翻出顾朝家备用的药。
喝过半碗粥,就凉水服过药,又回床上倒头睡了一觉。
醒来已经是夜晚,四肢仍有些使不上劲,但比白天要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