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眠!”
梦眠?是了,魏昭明想起来了。
梦眠——他的三姨太,他的国中同学。那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姑娘,与他有许多共同爱好。只是后来她父亲破产z.sha,她也辍学沦为了红尘歌女,还被男人骗得财色两空。魏昭明心痛梦眠的遭遇,便把她娶为姨太太,其实二人并没有夫妻之实。
印象中,她在宅子里是一个很懂分寸的人,又什么时候疯掉的呢?”……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梦眠的声音像被风吹散了,越来越轻,身形也淡了,魏昭明赶紧跑过去,痴痴地叫道:“梦眠!梦眠!”
“少爷——!”
己的舌头。
魏昭明不愿让人发现此番接触三姨太的事,他害怕采双上楼查看,就沿着楼梯一路上爬,走了好长一截,居然上了平楼的天台——容宅里有几栋楼是方砖铺顶的平房,顶面一片平坦开阔。
魏昭明粗声匀了两口气,再回望那黑魆魆的窄小楼梯,已听不见一丝采双的声音了。
房顶上没了建筑阻隔,一阵野风吹来,把魏昭明的衣袍吹得像一只飞鸟。他突然感到一股久违的清明之意,不禁深吸了几口旷远的空气,仿佛在拥堵的楼舍间闻过太久浊气。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一身尖刺的惊叫突然在魏昭明身后响起,他回头一看,便见采双脸色唰白地站在楼梯口,她颤抖着指了指魏昭明的脚,“你你脚下”
魏昭明往下一看,瞬间怛然失色。他已经站在楼顶边缘,一只脚踏空,再进一步,便是非死即残的下场!魏昭明惊魂未定地收回脚,再往前一看,那平台上空空荡荡,再无一点人影。
“少爷,你
魏昭明站了一会儿,突然听见一把清雅的歌声。魏昭明闻声望去,便见对面平台上立了一个身着蓝旗袍的女人,秋天的长空悠远而清淡,四下旷野宽阔,只有她一个人茕茕独立。
魏昭明看不分明她的眉眼,只瞧见她有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青色天光投到她的发丝上,远远看像是落了一层霜雪。她面对着魏昭明,继续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她的嗓音并不甜美柔和,却高亢而清丽,一声又一声敲打在魏昭明的心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即将被唤醒。
魏昭明情不自禁向她走近。”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她这一声似诉似别,藏着一腔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不甘,唱得魏昭明心间一痛,仿佛知道这个人儿即将远去,他加快了脚步想追过去,忍不住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