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得知足啊。”章司令笑着说:“你的确是我见过的最懂事的孩子。”想想又说:“改天我还带你出去打猎,好不好?”冯砚棠本来都要点头了,忽然却一犹豫,说道:“现在这种环
境,你哪里还能起打猎的心思?要是让报纸上知道了,不知该说什么难听的话了。”章司令叹了一口气,便重新搂紧了他,冯砚棠被他勒得怪不得劲的,不过也没反抗,却笑着说:“俗话说的好,‘乌鸦落在猪背上,谁也别嫌谁黑’——你是伪君子,我是小骗子,刚好配一对。”章司令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冯砚棠道:“好肉麻。”两个人说着都笑了。
回城之后,章司令照例忙着应付越来越混乱的局势,又要准备送女儿去外面上大学的事情,冯砚棠则是自感功成名就,此时摆脱学堂,正是要全身心投入实业当中。他的饼干厂早已步入正轨,管事经理感激他的重用,将厂子上上下下给他收拾的十分齐整,他这边一接过手,便觉得比从前还好打理,因此扩大规模,另投入其他生产线,将什么咸的甜的饼干点心统统生产了起来。章司令的面子大、关系又多,他处处逢源,另收购了两间作坊,将一爿生意给经营得蒸蒸日上。又有人提醒他,冯老帅早年间很是有几座大的产业,此时有的归了他人,有的荒弃不用,他何不逐一收回,也给自己多开条发财的渠道。他细细一琢磨,觉得此计可行,便派人着手去办。
那冯老帅的产业,他心里原有数的,如今在X市内外略一查访,很快便将那些散落各地的公司厂房盘点清楚,其中也有大的,也有小的,小厂子也就算了,规模大的,他也不管现在归了谁,只管跟人递了请柬,邀人一起吃个饭。
那接请柬的人多半知道他的身份,只为他们那些人手头的产业都不是正经得来,也怕人追究,所以有的还真是好说话。至于那不好说话的,冯砚棠也早有准备,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威胁是说要去对簿公堂,利诱则是给人家一些补偿金额,打了几场嘴皮官司之后,倒也给他要过来了大部分的买卖。
偏偏其中一间家具厂,被一个当地叫做袁德信的遗老得了去,此人是个驴脾气的刺头,仗着祖上的功勋,手头又有些资产,在当地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向少有人敢惹。冯砚棠这请柬一递,他就满肚子计议起了对策,等到冯砚棠说明来意,他抢先翻了脸,跟冯砚棠吵了起来。
他知道冯砚棠背后是章司令的关系,算准了章司令顾忌名声,便一口咬定冯砚棠这是依仗干老子的势力胡作非为,抢占他人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