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看冯砚棠,问道:“他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冯砚棠摇摇头说:“他叮嘱我带你去后方。”楚桐自觉失言,脸红了起来:“左不过是这些话,也就他,
老是当回事似的。”
“我怎么觉得,”冯砚棠慢慢的说:“他对你的关心并不寻常,你对他的依赖,更不一般。”
楚桐的脸更红了,好半天,忽然一仰脖子,说道:“好!我承认,我暗恋他,我对他有非分之想!怎么着?”他望着冯砚棠,好像他是自己的假想敌,随时会说出:“无耻之至!有悖人伦!”之类的话似的。
当然冯砚棠不会这么说,他只是追问道:“仲瑶知道吗?”
“他——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楚桐彻底坦白了心事,又见他没什么过激反应,便放松了下来:“其实我不敢让他知道,因为这究竟是无望的爱情。”
冯砚棠心想只怕章廷琨是早就知道的,不过他又觉得不该多这个嘴,因此便不提这个话,却宽慰楚桐说:“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不要命的冒险家,是根本不稀罕那些罗曼蒂克的东西的。”
“国恨、家愁、蝴蝶梦。”楚桐忽然失笑:“所谓进步青年的三种困扰,我这里也一应俱全了。”冯砚棠无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楚桐只是沉默的想着心事,冯砚棠却开始犹豫:他原本打算,帮楚桐处理完这件事就回南的,现在忽然觉得拔不开腿了。第二天,他跟厂里回电说:自己在这里认识了两个新朋友,无暇抽身,请管事经理谅解。管事经理自然十分不满,他原有满肚子的话要跟冯砚棠说,只恨电报上扯不清楚。不过好在生意人没有看天气下地的,既然大厂长回不来,他就全权代理了监督之职,火速购入了机器,便轰轰烈烈的生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