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为惩戒长生和无极,不仅要他们生死别离,还要无极忘却切,而长生不仅记着,还要记得清清楚楚。
它不剥夺长生恍如无边法力,可它要长生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死在面前。
让长生明,你法力百无
楚愿沉默地看着帝君揽着他身体上岸,跪在岸沿将他放平,右手触及他眼皮,慢慢阖上他双眼。
他凝视着宛如安眠青年,无言许久。
楚愿在旁坐立难安之时,帝君握住青年手,与之十指相扣,勉强勾唇笑,憔悴地好似刹那老几百岁。
“你说们未曾入过洞房,合歡酒免,起码要有个红褥子。都挑好,那条褥子花纹很漂亮,拿回来你肯定会很喜欢…你怎也不等等?”泪水毫无预兆地滴落在两人交握手背上,原是帝君眼眶红,他将两人交握手递到自己面前,轻缓地吻青年手背。
忽地,他似乎终于忍不住,伏身在青年冰冷怀抱中,宽阔肩背不停地发抖。
人最怕辜负,他不想看见他师兄抱着他凉透尸体哭。
可惜他不能得偿所愿,因着他才咽气下刹,魂魄出窍,他便又化作缥缈,到长生帝君身侧。
帝君竟就在湖不远处,亲眼见他被投入湖水,溺毙而死。
楚愿飘在边,心情说不出沉郁。
帝君周身层层锁着繁纷复杂金色绳索,绳索围出个隐形牢笼,而牢笼从天而来,抬头也望不见尽头。
楚愿站在自己尸首边缄默不语,不会儿,帝君收放不住情绪,哽咽起来,喉音浓重。
“无极……”他手指攥在青年薄如宣纸轻衫上,衣袂洇水皱出道道褶子皱纹,像水面生出波纹,像以卵击石。
楚愿心里不是滋味,蹲在帝君和自己尸首边,虚无手放在帝君头上,忽然明白沈斐之口中“遭天谴”、“们才是最疼”,那时他不察。
现下才明白,什叫天谴。
他看懂。
帝君目眦欲裂,双眼仅剩麻木,视线直得分不出焦距,他试图扯开绳索左手鲜血直流,再度以恐怖速度愈合。
在他彻底咽气后,金色绳索渐渐消弭于无形。
帝君身形闪,已至湖中,他小心翼翼揽住湖底冷透没救尸首,倾身上前,偏头以唇渡氧,不顾青年脸庞显出冷得发青可怖血管,不顾具尸体冰冷不会有丝毫回应。
“无极?”帝君茫然地抚摸他脸庞,吐息间水中气泡翻滚,修长指尖间鎏金色法力和真气不断渡入面前身体,可依然不奏效。
天道所为,再无转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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