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奚靖他们这些遗孤们，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十
岁
皇帝坐在屋里纠结哀愁，九岁沈奚靖却已经回到屋里，照顾仍旧不大好平喜。
这夜里，两个人都没睡好。
宫里日子其实很枯燥，尤其是皇帝还小，不需要侍人时候，每天就显得极为漫长。
因为大多数宫人们，都没有什
盼头。
支起身体，拎着那个看起来颇沉水桶出去
。
因为管事叔叔们教过，在主子面前离开，需要面对主子退到门外。
沈奚靖是极认真人，虽然穆琛是他来宫里见过唯个主子，但也颤颤巍巍，拎着水桶，倒着退出去。
沈奚靖走，穆琛心却更加烦闷起来。
他知道，景泰之乱那年，帝京有半世家遭受厄运，那些他曾经见过世家公子们，已经有大半死在流放路上，剩下，则艰难地在边城活着。
但沈奚靖却觉得日子越发充实起来，他和平喜已经摸透书房打扫规律，每天只有个半时辰便能干完，剩下点点时间，平喜喜欢小心翼翼研究那些古董上图案花纹，他偏好古玉和瓷器，沈奚靖听他说过次，他家是做古董生意，尤其在古玉和瓷器上造诣颇深。
沈奚靖则喜欢偷偷看穆琛书房里书，因为每隔十天左右他们才打扫次书库里藏书，所以沈奚靖很简单便发现，穆琛只看经史子集策论治国刚要军事地理之类书，其他如游记医药百科皆不涉猎。
所以在沈奚靖摸透穆琛读书喜好之后，便放下心来，在他值夜日子把想要看书偷偷带出来，晚上值夜时候看。
他运气很好，晚上值夜也是在书房门口这里，不用伺候皇上起夜，也不用站在门口吹风，书房门口还点着盏宫灯，也没人过来巡查，沈奚靖索性靠坐在灯下，看看宿。
穆琛是有心叫他们都回帝京来，不是他心地软弱善良，而是他知道，那些人里，有很多世代忠良，许多人为大梁流过血失去过亲人，许多人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才有大梁这三百年繁华。
如果世家子弟都如沈奚靖这样入宫为奴艰难存活，那朝廷，就要让天下读书人寒心，谁还愿意入朝为官？
可是，无论是柳太帝君还是两相四大重臣与世家们，却没有个人提出抚慰忠臣遗孤。他个十岁“皇帝”又能说什？
他知道，那些大臣家里荒废宅院有许多都被世家与太帝君外戚柳家做霸占，他却点法子都没有。
但是他可以等，等到他真真正正成为皇帝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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