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静静坐会儿,直都没说话,直到云秀山轻轻松开沈奚靖手。
他低哑声音在昏暗房间里响起:“今日看见穆珏,想起很多旧事。”
云秀山没说穆珏是谁,但沈奚靖却也猜到些,穆珏应是康亲王世子,皇帝穆琛堂哥。
沈奚靖没回答,静静听他说着话。
云秀山又说:“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大哥云秀峰,他比大六岁,宏成三十年时候他十岁,给已经启蒙康亲王世子穆珏做伴读,之后穆珏经常去家玩,来二去,与二哥都和他很熟,与他年纪相仿,年少时总起读书玩闹,好似真朋友。”
,不点蜡烛是不行。
“别点。”黑暗里,云秀山嘶哑着回答他。
他声音像被刀子划无数道疤,暗哑、刺耳,带着难以言喻哀伤。
沈奚靖知道,今天这些事情,对云秀山来说,才是最难以承受。
他虽然不知道云秀山与康亲王世子之间事情,单他要离开这点,就够云秀山难过好久。
虽然景泰之前沈奚靖就与云家几个表哥关系都很好,但没有如今这样交心,那时他也年幼,十来岁哥哥们不会经常带他玩,所以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只不过听起云秀山提大表哥云秀峰,又勾起沈奚靖心里怀念来。
大表哥是他们两家里学识最好,否则也不会给比他小三四岁穆琛做伴读,那时翰林院老教授们也曾说,就算没有祖辈荫庇,他也能中举,云家繁盛指日可待。
沈奚靖轻轻说:“记得大表哥曾经送过本《博时杂论》,里面他做很认真笔记,让没在族学里挨老师说。”
云秀山哑着嗓子笑笑:“大哥就是个很认真又严肃人,学习从来不肯放松,但却非常关怀和二哥,小时候,没少叫他替俩做课业。”
他说完,顿顿,没有继续说他大哥话
他们表兄弟间关系,在经历这多年共患难之后,已经变得比血缘至亲还要亲,沈奚靖此刻心里有多难过离开他,他就有多难过看着沈奚靖离开。
这不像在家里,简简单单搬到另栋宅院居住。这是在皇宫,他们是从个牢笼跳到另个牢笼,新牢笼更大更深,几乎见不到底。
云秀山要是不担心,那是不可能。
“表哥,去慈寿宫,也定会找机会回来看你,你放心。”沈奚靖坐在云秀山身边,说。
黑暗中,云秀山紧紧握住他手,这两年沈奚靖身量见长,已经快与十七岁云秀山般高,云秀山手比他大,因常做针线活,手上茧也比沈奚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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