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渝脚步顿了顿,这段《空城计》他小时候总听隔壁老爷子大清早唱,此
韩薇看李渝一脸懵的表情,她从小看着李渝长大,像逗不懂事的小孩似的乐了,语重心长:“看你妈对你多好,大四边支教边作毕业论文,节省一年的时间,你还赶得上和本科同学一起硕士毕业,别气她了,暑假以来你妈高血压的药就没停。”
李渝气得嘴都哆嗦起来,咬牙切齿地说:“是,她对我特别好。”
“行,”韩薇合上笔记本,“那你抓紧时间收拾东西,下周就要出发。”
“还有,低调点,到底是不大合规,别天天往外瞎说,小心哪个同学瞧你不顺眼给你举报了,咱们都跟着倒霉。”
李渝恨不得当场亲自把举报信递到校长信箱,但面对韩薇的苦口婆心,他泄了劲:“成,那我回家打包行李去。”
的荣誉,真正得到的时候,又觉得索然无味。
牺牲了太多换来的王冠,戴上后已变得无关紧要。
围观的人群散去,到最后,仍旧是他孤零零一个人。
李渝再次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揉着太阳穴算时间。
好在保研后有大四整整一年的空窗期,除了作篇照葫芦画瓢的狗屁不通的毕业论文,剩余尽数交给他自己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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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就是黄思敏的冷嘲热讽,李亚民在外面给研究所当顾问,没空再管家里不听话的小崽子,待在房间里也是听他妈在隔壁指桑骂槐阴阳怪气,家里气氛不好,李渝换了双运动鞋,对着门厅喊了句,我去学校拿几本书,就出了门。
李渝确实有几本无关既要的专业书落在宿舍——尽管这只是他偷跑出来的借口,学校离他家不远,天气秋高气爽,阳光正好,李渝没坐地铁,想着从家慢悠悠溜达到学校。
中间穿过几个公园,他看见有大爷在遛鸟,也有练剑,练长鞭的。
远处绰绰飘来票友吊嗓子的西皮慢板——“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的业鼎足三分……”
李渝琢磨着要不去雍和宫烧几炷香,找和尚问问人生意义?
“你下周出发。”结束后韩薇把李渝叫到教务处。
李渝说:“……啊?”
“你妈帮你找教务处协商的,本来是去新疆某个县,你也知道咱们学校对口的是新疆省,但是他们今年有个小分队定的是河北,正好有个同学骨折了没法去,少一个名额,你跟着上一届一起走,反正离北京也近,回家多方便。”
李渝重复了一遍,他没听懂,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听懂,金丝镜框后的眼睛眨了又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