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满脑子只有这样抽象,永远无法被解答的问题,每天无所事事的同时,又感到格外的疲惫。
那现在呢?李渝对着镜子微笑,镜中的人不再迷茫,不再困惑,他的眼
李渝对他笑了笑:“还是要给的,不然你成做慈善的了。”
“做慈善是什么感觉?其实我也想知道。”
这话让车里的几个人都沉默了,不知道是谁想起了谁?窗外风景飞速略过,山川,平原,宋庄的旧人旧事,逐渐退成身后无穷无尽的一幅画。
而他们不得不继续向前。
北方的夏季永远是炎热的,蝉鸣不止,叠影荫荫。
周黎安确认了柳小春没有直系亲属,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已经不在人世,教师宿舍里所剩的遗物,也不过是一些小学教材和专业课本,甚至放不满一个木箱子。
他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这片土地上。
简单的葬礼后,李渝和周黎安结伴回了北京。
路上他纠结了半天,还是询问周黎安。
“学长,其实我有个事情想麻烦你。”
李渝还在原来的出租屋住,他收到了来自普林斯顿的录取通知,看到邮件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开头“Congratulations!”的问候醒目得有些刺眼,说来也很奇怪,明明是难得的机会,如果不是他导师亲笔推荐,大三的李渝也没有把握可以拿到这样的进修机会,这封放在过去能让他嘚瑟个三天三夜的信却完全失去了任何激励作用。李渝盯着落款发呆,心里倒没有太大波动,只是想,这次真的要走了。
眼眶没有缘由地发热,他去卫生间用冷水冲了冲脸,看着镜子里的有些陌生的青年,李渝突然想起大半年前的情景。
那时候他正准备参加支教保研的答辩,楼尚阳半是阴阳怪气的挑衅都让他气得跳脚,好像对这个没有意义的世界又厌恶又不耐烦,如同陀螺失去了落脚点,连随大流的旋转都变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
世界是什么样的?
周黎安一周内合眼的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坐在后排闭着眼假寐:“什么事,不用客气。”
“我想借一百万,不是,九十万就行。”
周黎安睁开眼瞥了下李渝,他的表情让李渝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
“我没赌博,也没吸d……咳,扯远了,就是一个朋友家出了点事,急需用钱,你先借给我,我之后分期还你,五年内应该可以还完,按长期贷款计息可以吗?”
“你跟我讲什么利息,”周黎安淡淡地说,“你不是还要读书吗?不着急还,账号发我手机上,回去就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