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尚阳闻言,脸色一变,冷笑两声:“你什么时候信过我?”
他突然变脸,一副满腹怨气的模样,李渝无言,容忍地笑笑,低头喝杯中的茶水。
程嘉桐恰好冒失地推门进来,大声嚷嚷。
“咦渝哥你坐楼主席旁边了?我还想你坐这边呢,今晚咱们喝个痛快!”
楼尚阳身边幽幽冒着冷气,冷得李渝如坐针毡,借着程嘉桐的话迅速换了位置:“这么诚恳,满足你的愿望。”
坦白讲不是李渝要躲,他这次回国纯属被导师忽悠得头脑一热,臧时川给他画了张经济发展宏伟蓝图的大饼,李渝就把原定从容毕业的计划抛之脑后,风风火火进了研究院继续给他导当科研助理,博士学位证书都得等明年典礼后空邮给他。
也不知道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又是为了谁。
覃芮说的没错,李渝确实和从前大不一样,他现在更加不爱说话,神情也更沉静,带了黑色粗框眼镜,被臧时川戏称“长了张一看就是学术圈人的脸”,他好像再也不会大惊小怪了似的,顶多心里无伤大雅地吐槽两句——和大学时期相比,用词堪称温和,像平白无故比别人长了好几个辈分,连微笑的样子都是宽容而隐忍的。
身处异国他乡还没多少体会,等回到熟悉的地点,才惊觉物是人非。
如何面对曾经对面相识的朋友?他已经离那个所有人心中的“李渝”万里之遥。
程嘉桐嗷呜了两声,对楼尚阳比了个耶的手势,完全看不出已经是在金融监管机构工作几年的业务骨干:“你输了,欠我两百,渝哥还是最爱我的。”
“你们赌了什么?”
“赌你坐我们哪边,”程嘉桐嘿嘿一笑,“果然还是我赢。”
楼尚阳意有所指:“他当然不爱我。”他比一旁僵硬的李渝自然许多,虚指了旁边没有标识的黑色纸袋,“客户自家酿的酒,窖里藏了十几年,你能喝吗?”
李渝心想他不喝还不
李渝见躲不过,心中无奈叹了口气,面上丝毫不显,神情坦荡地走到楼尚阳旁边落座。
“你怎么来了?”
“每次见我都这一句,能换点新词吗?我都听腻了,”楼尚阳笑着抱怨了一句,几年不见,大学时期他那点不大讨人喜欢的油腻被社会漂了个干净,眼尾的弧度有种恰到好处的世故的亲切,”这段时间替我们客户办个校企合作,下午去了趟光华找张主任商量牵头的事,跟你前后脚进的学校,尾随大半天了,结果喊你几遍都听不见。”
怎么还变成他的错了?李渝不知道怎么接话,开玩笑说。
“真的假的?听起来像三分钟前刚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