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的眼眶里积满水光,看不清杜哲的模样,也判断不出他的态度,仿佛往空中扔了个不会回头的闷弹,他心里想,要不就像以前戴着口罩,咬咬牙撑过去好了,应该不会越来越严重。
“好。”杜哲抱着柔柔与他面对面,疲惫的下眼圈还有些未褪尽的红颗粒,说道:“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哎,没事,阿秋,阿——秋!”涂佐柘说不出连贯的话,“不客——阿——阿秋!”
杜哲眉头往下皱起,眼神深邃了几分,唇线平缓着掩藏情绪,却仍记得护住抵抗力低下的柔柔往外走了几步:“我明天再来看你。”
“?”涂佐柘脑袋当机了一秒,要被他看见无法起床的样子?别,别了,不然又以为他可怜兮兮地博同情。
粥保存起来,每天闻一闻他就饱了!还能省钱!
喝下满满一杯水后,感觉意犹未尽,再倒一杯水放在旁边,鱿鱼海鲜粥的魔力太大,急不可耐地舔舔嘴唇,终于用小小汤勺舀起一点点,先是欣赏它完美的外表,再闻了一会儿它的香气,控制住发颤的手,终于放入嘴里。
太好吃了,甜甜的,糯糯的。
这种味觉的完美只维持了一秒,临近退休的胃便觉醒抗议,立即用温水抑制些许痛感,但很快又卷土重来,诺大碗的粥只吃下几口,便小心翼翼地重新合上,打上死结挂在腕上。
从柔柔跟杜哲的对话里东拼西凑得知,他输液完后接到电话后去公司处理紧急事宜,也来不及回去开车,所以回去时三个人坐着出租车回去,杜哲坐在前面,他和柔柔坐在后面。
他边打喷嚏边拒绝道:“不用不用,阿——阿秋……明天……你带柔柔……去复诊,我这边……阿秋——我有点事。”
杜哲置若罔闻,伸出手掌,踌躇开口道:“钥匙。”
轻得像小心翼翼的试探,甚至让涂佐柘产生他隐含担忧的错觉,他捏紧自己的手腕,掐死自作多情的神经,解开腰包里准备好的备用钥匙,放到他手心里:“哎,是,忘…阿…忘记
车内空调直对着吹,他扶着又冷又酸又痛的腰,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杜哲回过头来看了看,涂佐柘错过他的眼神,以为他要警告自己不要传染给柔柔,连忙弯腰扣住鼻子不发出声音。
完蛋,要感冒。
来不及了,兜里的摩擦地叮当响的抗病毒口服液也失去用途,下次是不是要连续喝十瓶才有用?疼得无法挺直的腰也像是要旧病复发的样子。
两者加起来发作,真是要命。
于是下车后,他边打喷嚏边对杜哲说:“我感冒了,你先照顾柔柔几天,免得我传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