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中抬起的角度中,小脸放在正中央,包裹严严实实的脸上露出熟悉的双眼。
外面的人大概不了解新款的可视电话的功能——不用接听也能听见外面的声音,于是他的五指合拢放在嘴边,像是说悄悄话的形态,轻轻地喊着柔柔的声音,悉数全落入杜
人到门前,他犹豫起来,万一这么不凑巧,杜哲在家里怎么办?
他望了望手心里的奇趣蛋。
与柔柔分别五天了,他十分想念柔柔能蹭蹭自己的脸庞,小手一定会揪着下巴细小的胡渣,说爸爸我要给你拔胡须,小指甲一揪,疼得他龇牙咧嘴,她就会哈哈大笑。
好想她,想她笑。
奇趣蛋,她会喜欢吧。
前。
他知道,杜哲完全做得到。
但杜哲没有。
话说回来,他也庆幸着杜哲没有这么做,因为漂泊的流浪者没有资本和勇气去另外一个城市白手起家,重头再来。
大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门,唰唰的雨声落地,水幕模糊外面的世界,在这间小小的便利店里,店员提起拖把擦拭沉睡中的人脚下那片湿漉漉的地板,不自觉地想着,这个人真能睡,卫衣也真吸水,干得也挺快。
他恨不得立刻将奇趣蛋送给柔柔,然后一遍遍地告诉她,爹地爱她,爹地十分爱她,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暂时离开,也绝对不是因为不爱她。
父爱如此伟大,上天会眷顾他,不会让他这么倒霉吧。
抱着一丝侥幸,下定决心,果断地按下门铃。
杜哲透过可视电话的屏幕中,只见到巨大的帽沿,依着转动的方向,可以判断出外面的人正在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地察看四周,门外的人似乎很着急,边看边猛地按了好几下。
他心里觉得很奇怪,在广宁市的新住处基本无人知晓,像这么急促的铃声更是不常有,戒备心十足地拿起手机拨号,正打算让物业保安来看看,眉眼不经意间抬起,便停住手里的动作。
涂佐柘一早就在琢磨着要几点去合适,早上九点以后下午六点之前明显是最好的时机,在上班的杜哲应该不会在家,柔柔也会从幼儿园回来,完美。
于是在离杜哲家很近的便利店停留了十几个小时后,到附近的加油站洗干净脸部的污水及血迹,浅浅地抿着从便利店里倒出的热水,压下口腔里的血腥味,干咽下在药店买的胃药和止痛药后,戴上方才买的防风口罩。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时不时绞痛的胃稍有缓解,抑制住不断的咳嗽时,上涌的血腥味没那么浓厚。
这个娇弱的胃,真拿它没办法。
下午五点,他在杜哲家门口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