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纯在医院食堂里带了一盒饭回来给他,他什么也吃不下,甚至还觉得此时两指尖应该夹着一根烟,吐出的烟雾迷惑,或许可以解去些许焦虑。
但他想起杜哲所说的这些是不良习惯,也只敢瞧着急救室亮起的红灯,盼着它何时熄灭,才能立刻去安抚此刻肯定疼得挣扎,哭得不省人事的柔柔。
也不知道血止住了没,她会不会胡乱动弹导致缝针不到位,手术都进行到两个半小时,还没个医生护士出来通消息,真是急死人。
白星纯不停地给他递着温水,期间接了几个小孩大哭的视频电话,涂佐柘想着这也跟他没关系,便说道:“你不用守在这了。”
主要是,也不知道杜哲啥时候来,要是他见到白星纯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他方才也没功夫去了解小朋友怎么
咽了咽口水,不自然地抚摸着双臂,他想去拉上窗帘,却又不敢动手,在黑色的外套基础上又裹了一件灰色的外套,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躲闪着偏移的光亮,脑子里混乱得很,嘴唇几次开合,才问出来:“什么……危险的事?”
“她才三岁,你让她碰煤气,这还不够危险吗?涂佐柘,你真是丧心病狂无药可医。”
涂佐柘抚摸着双臂的手停下,捂住被艳阳照到的脸颊,手忙脚乱地埋下头去,突然就想不明白,煎鸡蛋的危险性在哪里?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不仅要煮自己吃的,还要给那个人煮,有哪里不对吗?怎么就危险了?
他满脑子的疑惑,反应慢了一拍,在杜哲眼里却成了装疯卖傻。
他说什么来着?
哦,他说装可怜没有用,别想着利用柔柔去博取同情,抹去他做过的错事,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要是不能好好养柔柔,他可以完全代替,反正柔柔年纪还小,很快就会忘掉一切,创造一个全新的人生。
贴在眼睑上的手背愈发用力,按住酸疼的眼眶,他是不是真的照顾不好柔柔阿?
小朋友爹地捧来一杯温水,又哭开了:“你……你没事吧……你别激动阿……”
涂佐柘觉得好些便坐起,缓缓地抿着温水,冒着冷汗不说话,再过一会儿像是昏过去,又过了一会儿像是醒过来,把一家三口都整得迷糊又紧张,小朋友的姥姥姥爷恰好接走小朋友,爸爸说要回去上夜班,只留下爹地一个人跟涂佐柘守在门口。
小朋友的爹地叫白星纯,涂佐柘这辈子就认识一姓白的,还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至少背上那道疤他估计是添了不少力,但眼前这个软软弱弱的白星纯,倒是与白禹基不一样的,他倒也没有丧心病狂到一恨连带恨一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