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响起,涂佐柘小声轻呼,一边倒抽着冷气,一边嘟囔着说好不打脸的。
随后就出现了他道歉的声音,似乎是已被折腾的精疲力尽,声音又弱下去不少,与她道歉,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
——你们累,我也累阿,搞搞清楚,这是我家哎,回去告诉白先生,他要去打谁,要不要考虑雇我,我穷死了,真的,不信你问这个人,我还欠他好多钱。
——他真的欠我们老大好多钱。
——对吧对吧,我没骗你吧!
——那杜哲呢,杜哲到底在哪里?
——哎哟,这事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是他在这里,嘿嘿嘿嘿,你们连门口都进不了!
气息。杜哲越来越焦急,找遍所有按钮,都不知如何操作手机,才能穿过时光,去到他的身边替他挡下。
直到涂佐柘的声音从低处传来,哎,哎,你们等等。
杜哲听见涂佐柘微咳说话的声音,在一片嘈杂声中显得如此清晰。他站起来了,挤过拥挤的人潮,借着窗外路灯的幽光,在逆光中来到女子面前。他的眼中散着熠熠生辉的光芒,大概是腿被打伤了,脚步稍有缓慢,起起伏伏的身躯,缓缓挡在她身前。
涂佐柘张罗着,说道,根本不关她事,我也不认识她,你们不要围着她,别吓到人家小姑娘。
之后画面断了,他如何使劲摇晃,都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吵吵嚷嚷的一片,大概中途还争夺手机,掺杂着蓝非大喊还给她的话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到点了,差不多得了,明天再来,还有人嘀咕着,这笔买卖真好做,每天就揍一个人。随着“滴滴滴”的声音,蓝非喊了一声,你们都不许走,我已经报警了!
他们哄笑了一团,说道,我们带了信息屏蔽器,你怎么拨通报警电话。
——行行行,知道你们专业,赶紧走吧,明天再来哈。
就像送走客人一样,涂佐柘的声音很自然,仿佛这样的事情已是司空见惯。
大概是疼的受不住,涂佐柘说道,你等等,我去洗个脸。
“录像坏了。”蓝非翻看过多次录像,见他的动作,便知道已看到坏掉的部分,解释道,“画面没有了,但还有一小段声音。”
杜哲侧耳聆听。
涂佐柘小声嘀咕道,你们砸东西小声一点,就不会有人来了啊。
字句连贯不起来,偶尔伴随喉咙呛咳的声音,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觉得不舒服,原本清亮的嗓音,随着手机的扩音器落在耳边,就像缺水的木头迎着锯刀生拉硬扯。
——我求求你了,涂佐柘,白先生让你离开这里,你不离开,我们天天来打你,我也烦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