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慌在心里冒出芽尖,汪希想在它生根之前进去问个究竟,却被杜哲拉住手腕,她顺着手臂向上望,杜哲正在接电话,微红的目光含警觉,对她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能进去。
沉浸在遐想里许久,汪希如梦初醒,再次望入里头,柔柔的哭声仅剩抽泣,涂佐柘的下巴抵在柔柔肩膀,正扶着腰拍肩哄睡,精力不济,双眸即将阖上。她对杜哲尴尬地笑了笑,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查到录像里的人是谁了?”
“好,你方便来医院这边见面吗?”
“好,待会见。”
门,送去的饭食仍然留在门口,汪齐不大放在心上,汪希每日更换饭食,忧心忡忡,强行打开杜哲的房门。杜哲说的第一句话是,他害我的父亲入狱,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汪希没有答案。但语气可怜无助,却又小心翼翼不忍心怪前男友的模样,她对这位长相精致言语温柔的男孩动了心。
后来听杜哲说,杜呈叙原本是某大学的文学系教授,与他人合伙开公司,在网上售卖书籍,联合各类文书写作,帮忙做代拟文书的工作等等。杜哲对他父亲评价极高,汪希在网上搜索过,确实是名年纪轻轻便甚有名望的教授。
后来,她带着他上大学进修,杜哲很快进入状态,免去颓废,又是一名上进的五好青年,只是偶尔会缅怀钱包里的合照。她看见过杜哲几次点燃打火机,指尖上捏紧的合照快要接近火苗时,轻轻叹气,便合上盖子。
所以,这位前男友到底是含着何等的怨气,何等的贪财,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他又怎么忍心让杜哲如此难过,却又让杜哲始终放不下呢?汪希也没有答案。
杜哲担忧涂佐柘的腰部受损
对涂佐柘的印象出现偏差,是在回国后与柔柔的日常相处中,柔柔三句话离不开爹地。
这个小精灵似的女儿简直就是她爹地的小迷妹,每天都是一句五言诗,爹地不吃饭,爹地不睡觉,爹地好辛苦,爹地好累累,爹地累死了,爹地在赚钱,爹地超级帅,爹地爱爸爸,爹地爱柔柔,每天都要爱。
杜哲的情绪控制能力太过完美。
人有七情六欲会笑会哭,而杜哲常年只有不偏不倚的温润,待人彬彬有礼,做事进退有度,是做男朋友的最佳人选,会让身边的人感到非常舒服。所以当她第一次听见杜哲与柔柔爹地电话沟通,态度强硬,语气冰冷,让他不要再教柔柔说这些话,三言两语便挂断电话。
汪希终于能感受到他的怒气,即便淡的不可追寻。而这次在病房外隐忍的痛哭,便是汪希亲眼见到他第二次情绪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