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了眼睛,医生向他确认书写的电话号码是否属实,他眨了一下眼睛,医生告知他无法拨通,他眨了一下眼睛。
十五天后,他测过身体看柔柔的模样,背上肿起的伤口将衣服顶出一个包,柔柔笑眯眯地打着他的脸,他握住柔柔的小手,逗弄着她的小鼻子,笑道,你要叫我爹地吗?爹地会保护你的。我们一起等爸爸回来。
后来,涂佐柘脸上血色将无,瘦成一根麻杆,在这种情况下,他抱着柔柔要求提前出院。
医院护士多次提醒涂佐柘,由于他往日献血、社会义工等行为,部分医疗费已代为申请相关渠道报销,他仍坚持出院,握住笔,在责任自负同意书上签上自己的大名,抬起头的笑容里,含着往日不曾有的苍白无力。
杜哲关掉所有录像,大厦的灯渐渐熄灭,整栋大楼鸦雀无声。
黑暗的屏幕中投出镜像,面前的人模糊成看不清的虚影,他明明衣着得体,领带是今早爱人亲自系上的,事业成功,家庭美满,家里有一个乖巧的女儿,还有一个会等他回家的男人,未来他们还会拥有两个孩子。
他应该感到很幸福的,不是吗?
可他却觉得很痛苦,这每一页,都让他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