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哲没有问为什么,漠然道:“又变了?”
他轻笑了两声,道:“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朝令夕改,朝三暮四,还真是你的作风。”
唉,洗不清了。涂佐柘望着地毯上褐色的三角形,道:“杜哲,不管你信不信,当年我没有抄袭。”
“唔……我希望你相信我。这件事之后,我连笔名都没了,好不容易才在这个公司里混口饭吃,我本来也没想发表这一篇的,只是无意中让你们看见。这一篇,我一定要用自己的笔名的……”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我就不想卖了。”
杜哲停下手中的笔,问到:“还有问题吗?”
涂佐柘握紧拳头,每走一步,给自己打气。
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堂堂正正地站在他的面前,杜哲浅褐色的瞳孔折射出冷漠的光芒,不笑的模样,简直跟重逢时一模一样。
这眼神怕是要勾起黑匣子里的恶魔,他迅速转过身调节心情,问道:“方才的条件,我可不可以……不答应。”
转笔的声响停止,拖曳椅子的声音,突破两人之间的宁静,杜哲的脚步声淹没在每一寸地毯。
的神奇技能。
涂佐柘想起方才杜哲提出的条件,小心翼翼地问编辑:“我答应他了吗?”
编辑应道:“当然啊!这么好的条件。”
涂佐柘委屈道:“可是这一篇我想用自己的名字。”
编辑劝道:“你呀,这辈子就别想用自己的名字啦。现在老板见过你之后,也不计较你当年抄袭的事情,你就知足了吧。”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拒绝杜哲的要求,说出口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甚至想立即反悔咽回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遥不可及,可涂佐柘数了数,杜哲从办公桌走到他身边,不过是用了七步,而他用了三年也没来得及让他回心转意,最终,他还是决意跟汪希成家立业,建立家庭。
这篇《死去》是他最后的心血。
独自生产抚养两年的柔柔、丢了半条命生下的两个宝宝,只要杜哲想要,涂佐柘都会拼尽全力双手奉上,可这篇《死去》是悄悄写的,唯一完全属于他的东西。
每一篇章节的第一个字连起来,会组成他往日的笔名。
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留下自己的痕迹。
我才没有抄袭。涂佐柘心里愤懑,握紧了拳头,说道:“我想好了,我不答应!”
编辑说道:“那你反悔啊?你自己跟他说去,我可没这胆儿。”
去就去,不能怂。
涂佐柘想也未想,转身拖着受伤的右腿奔跑上楼,办公室里的杜哲似乎也不意外他会回头。
然而与方才相比,连微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