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布站定,侧身给宽帽子让道。“先生,前面到了,你走前面吧,我们老板要是先看见我的脸,肯定会生气的。”
宽帽子欣然同意。说实话,他很喜欢这个进退有度的帅气小伙子。对方可能是避免尴尬,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抛出话头。
“先生,我看您手腕不太灵活,是刚才哪里把您撞到了吗?”
宽帽子绕了绕手腕,毫不避讳地撸起袖子。上面纹着在十字架上受刑的
服务生感觉到诺布的手放松下来,他听见诺布说:“谢谢你替我解围,但你的朋友砸碎了我们不少杯子,可能需要做一些补偿。”
“没问题。”
服务生缓缓松了口气,松开了诺布。
“先生,您跟我来吧,我带您去见老板。”
宽帽子迈出一步,他并没有回头,他的手上仿佛牵着一条透明的粗铁链,闹事男扼住喉咙咳嗽几声,踉跄着跟了上去。
觉他们笑得断断续续,像卡壳的收音机,乱七八糟砌起来的砖墙。
手指感到一阵潮湿,原来是服务员在帮他吮血。
“谢谢,但不用这样。”诺布把他推开,抻了抻筋骨。他明白自己的晕眩感从哪来了,是因为人太多,他们抢了他的氧气。
仿佛预感到诺布要做什么,服务员死死攥着诺布的手,几乎都要把皮肤抓破。他怯怯地摇头,张嘴发出几个音节,都是不成话。
这时,人群外围破开一个口子,没有任何推搡,仿佛潮水遇礁,自然就乖乖地分开。
诺布引着他们穿过人群,随手顺了桌上打开的半瓶酒。
宽帽子笑道,“酒瘾上来了?我也有酒瘾,喝酒几十年了,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但市面上的,不能买的,甚至是墓葬坑里的酒我都喝过,对酒还有点拙见。”
诺布打开一道门,门后是通往办公室巷子,“这边,小心。今天刚下过雨,路很湿——实际上,我没有酒瘾,现在喝酒壮点胆。”
他说着便对着酒瓶吹了几口,也不管之前有没有人喝过。
宽帽子轻笑一声,“小年轻。见老板怕什么,不用怕,人就要胆子大点,脸皮厚点,不然就只能一辈子打工……”
一个带着宽帽子的人走进来。
他个子很高,几乎快和诺布一样了,样貌也是上等的,眼角有几条细纹,但无伤大雅。埋了成百上千年的陶器,你总要期望它破损点吧。
来人睨了眼沙发上的人,淡淡道:“汪宇。”
刚才还在撒泼的人一个激灵滚下来,沾地就成了打霜的茄子,蔫了。
宽帽子男人并未过多关注他,向诺布走过去,温和道:“真是抱歉,今天他喝多了点,我马上带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