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还……还将就。”他揉揉额头,一副不甚满意的样子。
“没有异议的话,那就签字吧。”
诺布握紧了笔,又松开,片刻后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画了几笔。
“诺布·阿尔斯兰。”他补充道。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诺布知道,连奖金都这么高,那他干的肯定是高危行业,受伤卖命都是小事情。
老头像听见什么笑话,“二十万。”
诺布立刻低头咳嗽,被口水呛着了。“嗯……好的……让我再看看。”
他盯着纸张,一会皱眉,一会叹气,还时不时翻回前几页。老头一直坐在对面,也不催促。
天知道,诺布在看什么。
每日……一……和……
,诺布的眼睛跟着那只大钻石晃过去,“还有那里、那里、那里,你什么都没干!你就成懦夫了,要来找妈妈了?”
诺布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你成了好吃懒做,畏头畏脑的巴依老爷吗?诺布,你很让我失望。”
“不是!”诺布慌张起来,“我只是太想你们了,我很快就回去,真的,阿妈,不要这样,我就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我还要再…再过几十年,我要认真生活的……”
女人的手掌皲裂泛红,抚摸他的脸蛋。她又变得无比温柔。“诺布,好好活下去。”
反正他也要活不活的,早死了更好。
这么想着,天真的诺布甚至哼起了小曲。
老头整理桌上的文
诺布在认字呢。
怪他,从小就不爱读书,八岁了才被阿妈像拎奶牛崽一样拎进教室。上课也马马虎虎,倒是捅鸟窝,捣蚁穴,摘野果精通得要命。
读到十岁就辍学了,从库尔勒市离开,然后便一直流浪。
别说读不读得通那些专业词汇,就连字他都认不识几个。
可惜,他偏就倔性子,不愿去问老头,也不愿露怯,怕被宰。这是他早就摸索出来的经验,不管懂不懂,先装再说,不然那些人指不定在他身上打什么主意。
纸张发出夸啦夸啦的声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戴一副眼镜,伸出舌头舔了下食指,翻开一页白花花的纸张,说,“你先看看这一页的内容,关于‘工资’发放,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再协调。”
诺布抽了抽嘴角,接过那一叠纸。他瞪大了眼睛去读上面写的东西,余光瞄了一下对面的老头,不由得变得愁眉苦脸。老头真的很像他的语文老师。
“咳。”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神情,说,“关于绩效奖金呢?”
老头比了个“耶”。
“两千……”诺布摇摇头,“有点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