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凑合等来了五爷。
诺布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突然听见“砰”!!他猛地惊醒,发动机轰鸣声在这静谧的别墅群格外刺耳。诺布在黑暗里一通乱摸,只抓到一只打火机,比较有杀伤力。
巨响之后是凝滞的飘雪声
他在诺大的一楼大厅伴着钢琴声挪动脚步。
“五爷承诺给你的一样不会少。五爷缺的是时间,其他的,如果你把他哄开心了,要什么有什么。”
那时候诺布觉得五爷是个在商场混得风生水起的大老板。
要是平常,诺布这种浑身是劲,浑身都在流淌好奇因子的人,在这房子待一小时都待不下去。但自从把宽帽子结果了,他就成天懒洋洋的,连大门都没踏出去一步。
他本以为至少在冬天结束前都见不到五爷了,但是见面的这天,来得比他想象快。
这栋房子很大——甚至内部还安装了电梯——但大部分时间都只有诺布一个人。
这里来过被诺布认错成阿妈的金发女人,来过使他签下“卖身合同”的戴眼镜老头,后面还来了一个自称管家的常叔。
就是迟迟不见所有人口中都出现的那个“五爷”。
诺布拿着勺子,一下没一下地搅着粥,勺子碰撞白得如骨瓷一般的碗壁,叮叮当当。粥里有蜜枣,他不喜欢。
碗是白玉的,大概吧,他不识货,但碗沿外面镶了一层薄鎏金,应该还挺贵。
那晚下,bao雪,门前草坪上盖着一层雪,天上片片雪花和着风,在灯柱下往下飘。
诺布特地把大门锁上,将石板路上的雪踩紧了,他做这一切时身上仍穿着初秋的风衣,没找到围巾,拿了条裤子往脖子上一绕。
诺布跑回房子,其实房子内外的温度差不了多少,今天这边下,bao雪,积雪压坏了高压线,已经停电一整天了。开不了空调,也无法照明,加上它那么巨大,诺布觉得自己在草原的夜晚。
伸向二层的长楼梯蜿蜒盘旋,伸进上面漆黑一片的空间,看起来像一个怪物张开嘴巴,楼梯是它垂下来的舌头。
诺布本就有点怵,此刻更不会孤身去二楼睡觉。他裹了层空调被,脱下外衣,打算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常叔走路没有声音,晚饭时总要放一张黑胶唱片,音乐从那个黄铜喇叭花里钻出来的时候总要吓诺布一跳。不过慢慢地他也习惯了。
“常……老先生,”诺布喊住了常叔,“你知道他多久会来吗?”
常叔闻言转过身,和蔼地看着他,“你是说谁?”
“……”诺布静了半晌,闷闷地说,“他。”
常叔听闻,笑道:“五爷有他的安排,你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