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还在吐,赵没有实在是困得不行,随便找个角落躺下,直接睡了过去。
醒来时赵没有看到刁禅坐在琴凳上,两手全是黑的,还有一股糊味儿,他怀里抱着一样东西。
这啥?赵没有走上前,问。
刁禅没有直接回答,手指抹过琴键,留下一个漆黑的指印。之前这架琴曾经坏过。他开口:那时我年纪小,对属于的自己的东西执念很深,琴坏了也不愿意换新的,每天照旧练琴,弹出来的都是没有声音的曲子。
然后有一天,母亲突然把让人把旧的钢琴拆了,她让我自己选出一些零件,又把旧零件装在了新的钢琴上。
呼啸,如浪花一般将他托起,像一条无形长河,水流直接将他送往城市的某一处。
赵没有被送走的那一刻,钱多多大概是失去了隐形的能力,无数探照灯忽然聚在他的身上,遗址中陷入混乱的生命体瞬间都找到了攻击方向,狂潮般朝他扑去。风刮的很快,钱多多迅速消失在赵没有的可视范围内,他只能看到极远处爆开一团烈火,像烟花。
刁禅似乎在他们逃亡的片刻时间内已经离开了地下,风向左转右转,带着赵没有绕过无数大楼,最后把他扔在了一座空中高速公路上。
这条公路围绕着一座巨大的铜铸雕像盘旋而上,离地数百米,他现在位于铜像的眉心处,可以看到眼睛部位被凿空,里面开着一家汉堡店。
刁禅坐在店门口,身后就是公路边缘的玻璃挡板,他在吃汉堡,赵没有知道汉堡里肯定夹了酸黄瓜,这样勉强也算是黄瓜三明治。
她说,新事物里就有了过往的印记,而旧事物也得以重生。
赵没有安静听着,结果刁禅突然转过头看着他,问:你吃掉你父亲时是不是也抱着这个想法?
赵没有好一会儿才捋顺这其中的逻辑,摇头否认:照你这么说,我想吃掉的应该是我妈。不过我妈当年在的时
关于黄瓜三明治,刁禅这一偏食的成因正来自他们相遇的十六岁。
全息母亲自毁程序的那一天,失魂落魄的儿子弹完了一整支曲子,趴在琴键上干呕,那时赵没有发现刁禅对于情绪表达似乎有一些障碍,不知是不是复制基因组的关系,他听着对方的干呕声在巨大的厅堂中回荡,像胃酸和鲜血在体内煮沸,一台巨大的绞肉机轰鸣着绞碎内脏,那声音甚至能用惨烈或濒死来形容。
但赵没有听着他呕了许久,突然觉得,这人应该是在哭。
还真让他说着了,眼泪于刁禅而言更像一种呕吐物。
刁禅不知干呕了多久,赵没有听得犯困,问他哭完了没有,接下来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