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周,是殿阙,是朱墙,是晴空,是秋阳,是存搁着与他二人相关无数旧事地方。
与北境之金峡关不同,与京中之公主府不同,她此时此刻与他同在此宫中,才发现自己之前对他说那句“无意再叙旧事”其实是多薄软无力,亦是多不自量力。
这眼眼皆是旧事。
这步步皆是当年。
这旧事与当年就这样静陈在她眼前,而他言行,皆能拨动她本以为她再也不会为他所动这颗心。
宫人支起车憲,小男孩头先探出来,他两只手把着车板,看见沈毓章后高兴地叫:“爹爹!”
众人皆低下头,不敢看亦不敢言。
沈毓章微笑,上前把英宇泽抱下来放在地上,然后蹲下,替他整理下有些发皱小衣服,告他说:“以后在这宫中,见爹爹不能再叫爹爹。要叫沈将军,或者叫沈卿。记得?”
英宇泽有些委屈地点点头,小手还揪着沈毓章衣袍,答应着:“沈将军,记得。”
其实来之前娘已经叮嘱过他此事,要他记在脑中不可忘,可他看见爹爹就高兴得什都不记得,结果现在被爹爹责说。
皇城门口,负责宿卫宫禁殿前侍卫统领孙颂与江豫燃人马做过交接之后,继续护送昭庆公主府车驾与仪从进入宫禁。
沈毓章站在西华宮前。
孙颂先到,殿卫分列,车驾后至。
在等公主府车驾驶近时,孙颂对沈毓章复命道:“沈将军。昭庆公主殿下与小公子已安然无恙地接入宫中。将军若还有它事吩咐,还望示下。”
沈毓章道:“辛苦孙将军。”
……
去
沈毓章起身,再度伸出只手,去接英嘉央。
她手落在他手背上。
英嘉央步下车后,轻轻收回手。
沈毓章看着她,问:“累?”
英嘉央抬眼触上他目光。
孙颂年过四十,在禁中当差多年,对皇室忠心耿耿。沈毓章少时入宫伴读皇子,骑射、枪法、剑术皆是孙颂手把手教他,至于后来他与英嘉央在宫中相恋那些旧事,孙颂亦尝亲睹亲闻。
此番沈毓章归京,几日之间宗室朝堂便翻覆气象,孙颂此时再见沈毓章,心中自有颇多慨叹。
托仗着自己与沈毓章旧交,孙颂道:“将军与公主殿下当年决裂事,宫中人人皆惋惜不已。公主殿下对将军何等之情深,将军不当辜负。”
沈毓章目光随着公主府车驾停稳而停稳,他回孙颂道:“当年是之过,如今必不再负她。”
说罢,沈毓章上前亲迎英嘉央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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