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淖告大晋四境诸军将卒:
自晋祖登极、天下二分已来百余年,战火不绝,苍生殄灭,阡陌埋骨,山河萧条,四野茫茫。
夫国祚之兴,在于九族亲睦,万黎兴旺;其衰
戚炳永又道:“怀帝生前罢废鄂怀妄王数政,有其道理。此前数年,西、南诸军唯鄂怀妄王之命奉从,隐患深藏,朕每每思之,夜不能寐。而今若以任熹任兵部尚书,则可放心由他助朕整肃各军,翦除鄂怀妄王在军中余党。再令户部重新拟定藩军军饷,力保各封诸王之利,则宗室可睦。此事朕已熟思之,谭卿以为如何?”
谭君再叩首,答称:“臣以为,陛下圣明。”
……
离殿后,谭君没有再回首。
在他身后,硕大崇德殿匾披着西沉斜阳,赤霞如血般地浸透每字。
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此前因鄂王案而被牵连获罪所有人姓名。新帝登基,赦宥天下,凡罪者皆减数等。只因鄂王案特殊,刑部特地上表,奏请皇帝御笔定夺,这千二百六十人是否也该并赦。
谭君阅罢,道:“陛下甫登大位,当先收拢人心。此皆怀帝所罪之人,若逢陛下宽赦,人心自附。”
“朕意亦如是。”
“陛下圣明。此间尚有不少良臣,陛下可有再度起用之意?”
戚炳永沉吟着,未即回答。
他带着这样身无形血气,将自己生生地立作块新匾。
御座上,少年身影在他眼前逐渐淡去,化成副更加成熟、坚定、果决而野望毕露男子面孔。
戚炳永道:“谭卿。”
谭君跪下去,叩首道:“陛下。”
戚炳永看着他肩后硬骨,笑下,然后问说:“前日怀帝梓宮下陵,卿可有落泪?”
……
六日后,有函递入谭府中。
函自京外来,并未落有具体出处,其上挟着军前特有风沙与尘汗混合味道。
谭君拆开此函。
讨晋廷檄
谭君又道:“此乃为国用人,望陛下深思。”
戚炳永道:“说起用人,朕倒有人要用。”
“愿闻陛下之意。”
“朕意让任熹掌兵部事。”
谭君面无表情地听着。
谭君跪着,未开口。
戚炳永又问:“若无谭卿相助,朕何来今日之大位。朕意拜谭卿为相,今日召卿来,便是想听听卿是何意。”
谭君叩首道:“臣乃卖主贰臣,不忠、悖德,何来颜面居此重位。”
“谭卿,”戚炳永嘴边笑意加深些,“卿同朕之间,便无须故作此等姿态罢。”他扬手,将本札子丢下来。
谭君接过,打开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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