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如何称呼他,在表哥那里,他永远都是花奴。李成器与他眼神对,登时心如刀割,痛得难以自已,转头道:“你要抗旨不成。”
他们说话间,等候在院外内侍省刑监已经鱼贯而入,因是杖责郡王,除两根板子外,还抬着张黑黝黝刑床。李成器默默站起,他赤裸双足再度踏上冬日里冰冷地面,浑身皆是颤。李旦看在眼中,心中忽然十分懊悔,这些年他从未尽日父亲之责,无论儿子犯多大错,方才他也该在母亲那里为他求求情,能为他免去几下板子也好。他到底是连花奴都不如。
李成器自己动手除外衣,只留下通身上下簇新白绢中衣,想到时褫衣受杖,红脸哀求父亲道:“爹……让他们都出去吧……”李旦明白他心意,忧心道:“要不要……留两个人按着你?”李成器面上红晕更甚,咬下唇道:“受得住。”李旦叹口气,终究是依从儿子,对屋内下人道:“你们都退下。”
薛崇简攀着李旦手臂哀恳道:“舅舅,你去跟阿婆说,今日事不怪表哥,是他们先对表哥无礼,才打他们,要打就打好。”李成器低着头,心中难以说明是感激还是痛楚,为什他能次次毫无芥蒂地甘愿替自己受苦呢?花奴给太多,他已经负担不起,如同根弦勾起音调太高亢,要断。他不愿薛崇简看到自己狼狈之态,刻意将语气放硬些,道:“罪有应得,不劳盛情,你回去吧。”
李旦爱怜地望薛崇简眼,低声道:“花奴,不要再惹事,陛下今日很是恼怒,再闹起来,对他也不好……你回家去吧。”薛崇简摇头道:“不回去,回去娘要打。”李旦微微哂,温言道:“你娘今晚在宫中。”薛崇简望李成器眼,道:“那也不回去。”李旦知他不放心李成器,也不勉强他,望着儿子,那句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李成器又向李旦跪下,叩首道:“儿子不肖,令爹爹蒙羞,待领完圣责,再请爹爹责罚。”他站起身来,走到刑床前俯身下去。并无人替李成器去衣,两个刑监时也不敢动手,李成器默默趴会儿,虽然羞耻欲死,却也明白这样拖延下去终究不是局。心内几番鼓气,终于颤抖回过手去,将汗巾解开,将裤子缓缓褪到臀下。
李成器头长发直铺到腰间,又有两缕垂在脸侧,在精致面颊上投下抹阴影,他紧闭着双眼,睫毛微微颤抖,似在恳求旁人目光不要再看下去。
薛崇简见李成器白衣黑发,配着身下黝黑刑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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