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躯上。
薛崇简站在一旁,眼看着两根刑杖每落一下,心就跟着狠狠一抽,只觉自己扑上去替他,虽然皮肉痛些,也比这般在旁干看着好受。只是想着舅舅交待的话,才强忍了这许久,眼见得李成器身上几乎成了赤裸,那两条纤细的腿也在笞打下挣命般战栗。他只觉一股热浪在自己身子里横冲直撞,撞到心脏处,快要破裂了,在一团风雨如晦的昏暗中,他却又分明地知道自己的愿望,想要替他遮蔽苦痛——想要,想要握住他消瘦的肩头,想要与他肌肤相贴。
薛崇简还在强忍,他知道现在与三年前不同,那时候他可以单纯为了救他而与他相拥,现在如果扑上去,他与他都不会有退路,一切就不能收拾了。太清楚的愿望让人恐惧,便如站在江边上,看到汹涌浪潮掀过来一般。两个少年的身体都在某种酷刑下苦苦挣扎。
杖责刚过半,李成器臀上杖伤已尽成瘀紫之色,他痛得无法自制,牙齿虽咬得住嘴唇,却关不住粗重呼吸与丝丝呻吟从鼻翼间、从牙缝里逃窜出来。他一双手攀着刑床头,早已脱了力,他知道下一杖也许自己的力气就到了极限,就会忍不住回去挡住板子,狠狠心回过手腕来,奋力咬住。
这一抬头间,薛崇简看到一缕濡湿的黑发贴在李成器苍白的脸颊上,他紧闭的双眼下有一道道水渍。那些水渍流淌进薛崇简的心里,飞快地涨潮,他被吞没,于是再也顾不得旁的。薛崇简大步上前,如同三年前一般,将他的表哥挡在身下,他却还抬头望着李旦,一双清明的眼睛在哀求外,还闪烁着某种坚定与倔强。
因板子打得不快,那两个刑监连忙收住,李旦艰难开口:“花奴……不要闹……”薛崇简求恳道:“舅舅,我才是事主,剩下的让我挨吧!”
李成器得了这空隙,只是大口喘气,他奋力抬眼向后一望,咬着牙道:“你——让开!”薛崇简不料此刻他还在与自己赌气,又急又痛,一时顾不得许多,在俯身他耳旁低声道:“看你这样,我宁可自己挨板子。”李成器抑制不住一阵战栗,他闭上眼睛,重复了一遍:“你让开。”
薛崇简拿他无法,只得默默转到他身前蹲下,他将那缕贴在李成器面上的头发为他拨开,他的指尖与他滚烫的肌肤相触,他看到李成器笼了一层水汽的秀逸双眸底下,隐藏的畏惧,就与自己畏惧的一模一样。他将李成器方才咬住的那只手夺过来,牢牢握住。
李成器下意识挣扎一下,却因为浑身酸软,无法夺回,他心中反微微有些庆幸,也就任由他握着了。那两个刑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