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事不谏,这一伙子少年儿郎们风流放荡,有些分桃断袖的丑事出来,我可以不挑破。但是四哥,”她抬头握住李旦垂下的手,道:“我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十年二十年后再伤心。”
李旦点点头道:“我明白了,等凤奴娶了亲,我就请旨,带凤奴离开长安。”太平凄然摇头道:“四哥!你已经退了一辈子,这时候还要退么?你知道这次娘为何肯饶恕凤奴?”李旦一惊,道:“难道不是因为花奴和方城县主?”太平凄然笑着摇摇头道:“若退回去十年,阿兰就算真的一头撞死了,娘也未必会饶了凤奴。四哥,娘老了……”
李旦颤得一颤,在太平身边坐下。太平靠在兄长肩上,低低道:“回长安后,娘甘愿把朝政交给三哥,交给那两个男宠。她不再像十年前那样明察秋毫,不再杀伐决断。四哥,送张氏兄弟进宫,这一步或许是我走错。这两个人是读过书的,他们要的不是那点子荣华富贵,他们也是看出陛下怠政,才肆无忌惮对凤奴下手。三哥庸懦无能,又在那个位子上被人盯着,能守着李家宗庙的只有你我了,你还要抛下妹妹么?”
李旦望着妹妹,身后苍翠如绿蜡的夹竹桃开得正好,一树如火如荼的繁重花朵时时被风吹落几片。李旦伸手摘去落在太平发上的花瓣,恍惚中觉得这飘落的,便是二十年前那个小公主腮边的笑靥。他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三哥回来,你我便可得一刻清静自由。”太平淡笑道:“你看,这一刻无风,水面就可得一刻清静。可是人心不同啊,便是无风,亦会生起汹涌波涛来。你我带着这个姓氏,这一世都求不来清静自由的。”
李旦叹道:“你说吧,该如何做,哥哥听你的。”太平果断道:“快些给凤奴下聘,让他快些成婚,他们各自有了婚姻家室,这点子荒唐念头也就慢慢淡了。这段日子我们都需约束好自家儿郎,不能再授人以柄!张氏兄弟已经和我反目,我看他们志不在梁王,这次我和梁王府结亲,未必不是好事。你不妨先放下旧事,和梁王冰释前嫌,若是李武可以联手,就不惧那对男宠翻过天去。”李旦点点头道:“好。”
他知道自己终究是无法庇护那对少年一世的,他抬起头,想望一望静如水面的天空,却被骄阳刺痛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