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他答曰,未尝一日忘却江上之誓。”
太平公主笑道:“大人深谋远略,令我感动,若得羽林相助,此事必成。”张柬之微笑道:“公主与殿下试思,举事之时,宫中哪一处所在最为要紧?”李成义心急之下,最受不得人卖关子,抢着道:“自然是陛下寝宫!”张柬之却摇了摇头,薛崇简蓦然想起当日太宗皇帝玄武门的传说,抬起头,却正迎上李隆基炯炯的目光,两人同时脱口道:“是北门!”
太平公主轻轻弹着指甲,沉吟道:“李多祚……他掌握禁军北门宿卫,有二十多年了吧?”张柬之点头道:“此人本是靺鞨酋长,为大帝所招降,任命为羽林将军。胡人心地憨实,必念大帝之恩德,若是相王殿下能亲自出面,游说得他为我们所用,便不惧二张掌握禁苑。”李旦点头道:“我尽力而为。”
张柬之道:“还有一事,我们毕竟都是外臣,从外攻入,要防止他们以陛下为质,挟天子以令朝臣。最好能有人为内应,选一二张不在陛下身边的日子。”太平公主笑道:“上官婉儿那里,我可以联络,只是还有一人,我要向大人举荐。”张柬之道:“是谁?”太平公主道:“梁王,武三思。”李隆基嘴唇微微一动,却是望了薛崇简一眼,不曾说话。
太平一笑道:“鸦奴,咱们才是自家人,你不必在我面前有所遮掩。我提起武三思,并不为他是我的亲家翁,也不为武攸暨。张氏兄弟不过二竖子,我们联络举朝大臣,可一举诛杀。武氏宗族繁茂,现今在朝为官者不可胜数,远非二张可比,若要杀武三思,你有几分胜算?”李隆基低声道:“侄儿只怕会养虎为患。”张柬之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公主言之有理,今日所急只在张氏。若武三思肯为我等所用,自然最好不过。”
李隆基道:“侄儿斗胆,也有一人举荐,便是曾为相王府长史的姚元之。”太平公主目视李旦,李旦凝思一刻道:“此人可信。”张柬之素知李旦慎重,他既说可信,必是对姚崇的为人知之甚深,便点头道:“姚崇现任灵武道大总管,臣尽快调此人入都。”
那夜众人商议到快五更时,才由薛崇简兄弟送走了张柬之,帐中只剩下太平与李旦,李旦似是怕冷地抱着一杯热酒,却又不饮,心力交瘁地望着那一簇快要熄灭的炭火。太平靠近李旦,想要将他的手拉过来,稍一用力,却未拉动,她侧过脸去,望着兄长憔悴的面容,低声道:“四哥,你很怕么?”李旦涩然一笑道:“自然怕。这些年来,我被幽禁在东宫,每一个被阿母派来的内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