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长史道:“他们有事寻我?”那长史笑道:“殿下素日未尝处置过*员,今日要杖人了,这里许多官吏都新奇得很,跑来看热闹。”
李成器本来满腹烦躁出来,预备要将那县令杖一顿,也好让太子知道,这碑文上的署名并非自己的初衷。此时听了那长史的话,心头忽然一动,沉吟了片刻,便改了主意,语气略温和了些,向那合宫令道:“贵县此事办得疏忽,寡人召来笞杖,原也是警示鞭策之意。但寡人也有失察之过,此事寡人会具表上奏陛下,那块石碑有违礼数,你速速将它销毁,命匠人按我的原稿,另刻一块来。”
那合宫令半张着嘴呆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今日这顿打是免了,惊喜中还有些恍惚,无论如何是先谢恩为妙,慌忙重又将头叩得山响,满口感激宋王殿下的仁德。李成器抬手止住他,重返回内室。
薛崇简待李成器出去,实在忍不住臀上胀痛,便悄悄将那戒尺拿下来,两手按住痛处揉着缓痛。忽然听到脚步声趋近,未料到他出去杖人,这么快便去而复返,大吃一惊下忙将那戒尺重新摆回去,却不防急切下未曾放稳,当啷一声坠落在地。
李成器恰好进来看到他这副慌张模样,虽是满腹酸楚,却又忍不住微微一笑。薛崇简大是窘迫,低头嘟囔道:“你没放稳,我一抬头看你,就掉下来了。”李成器又是微微一笑,将那戒尺捡起,用手巾擦拭一下,放到一边。他坐到薛崇简床边,仔细看了看他臀上笞痕,将他在被褥上蹭乱了的发丝理了一理,伸手在他臀上缓缓揉着,低声询问:“痛得厉害么?”
薛崇简万料不到他就这一转身的功夫,李成器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他不知外间发生了什么,诧异道:“你不是去杖人么?杖完了?”李成器一笑道:“我没有杖谁。长史说我从未处置过*员,今番杖人是新鲜事,我才骤然惊觉,是我这几日心中烦躁,其实怪不得那县令。但若传扬出去,外间臣子不明真情,只当他真犯下什么了不得的过错,此人寒窗数十载的功名就毁了。”薛崇简听他撒气打个人还要如此细心,撇撇嘴道:“那你怎么打起我来如此顺手?”李成器也哑然失笑,道:“我也不知,或者是因为——”他沉吟一下道:“你与旁人不同。”他随口一句话,薛崇简的心却瞬间被欢喜淹没,他知道这短短六个字,是表哥对自己带着霸道又温柔至极的占有,这也是表哥此生唯一霸道着不曾放手的东西,他爱极了这样的霸道。
薛崇简的手臂自然而然地便环住李成器的腰,眼睛却瞟着放在床头的戒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