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力些,该咬出血来。”薛崇简哼声道:“你心里不愿记得,便黥上去也白饶。”李成器指着胸口道:“你来听听。”薛崇简道:“听什?”李成器笑道:“你听听就知道。”薛崇简虽明知他在故弄玄虚,却还是依言将身子向下缩缩,将耳朵贴在他胸膛上,问道:“听什?”李成器搂住他道:“听它唤花奴。”
薛崇简撇撇嘴,哼得声,李成器将下颚轻轻蹭着他额头,道:“是真,不信你到梦里听。”他轻轻叹口气,不再言语,薛崇简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便去睡,却也不再动弹,依旧维持着依偎他胸膛姿势。因为脑袋钻入被中,耳畔平和心跳被放大,清晰地如同空谷闻足音般令人爱慕欢喜,那股熏香之气也更加浓郁,原来这便是心香气味。这安稳温暖被窝,如同松鼠小小巢穴。
薛崇简想起句俚俗诗,罗帏绣帐隐灯烛,夜千年犹不足,原来人世间最幸福事,便是这般静静躺着,思恋之人触手可及,抛却空间阻隔,挣脱时间催逼,不忆过去,不思将来。
李成器向皇帝上表告病,皇帝特许他留在芙蓉苑中休养。芙蓉苑即为秦之宜春苑,汉之乐游苑,隋文帝以乐游原低洼曲江代赐予百姓游赏,地势较高处修建离宫,以池中多芙蓉,更名为芙蓉苑。到本朝,芙蓉苑又加增拓,周回七里,方圆三十顷,长安年间太平公主在芙蓉苑开凿观池,则天皇后将观池带赐予太平公主为别墅,芙蓉池带仍为皇家登高游乐禁苑。苑中青林重复,绿水弥漫,遍植珍奇花木,风光为帝城之胜。
皇帝下诏道,自神龙以来,国家多难,政令频改,科举太学皆遭荒弃。今年将重开进士明经贡举等常科,将亲自出席新科进士们杏园探花宴,并于宴后带领进士群臣游赏芙蓉苑,因此命宋王李成器与立节王留在园中,修葺楼台整理花木,以备三月探花之游。
有这道旨意,李成器与薛崇简便可暂时名正言顺地占有这座绮丽园林。比之城内王府还有宾客往来,皇宫中丝竹钟鼓盈耳,这里当真清幽地每日只闻鸟啼风铎之声,李成器得以静下心来,将自己全部精力时光,都倾注于薛崇简人身上。他在屋外廊下布置只药炉,每日亲自为薛崇简煎药上药,薛崇简饮食沐浴等事,都由李成器人照料。他为这忙碌辛劳感到满足,他终于有个机会,得以报偿花奴,他亏负他疼爱与时光都太多,而此身有限,哪容得他拖再拖。
薛崇简因伤病卧床,李成器便也抛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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