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娇艳,可以如此激发男人豪情、志气、胆略,令人为此粉身碎骨,百死无悔。昨夜离别,心痛,战火,恐惧,故人嘴角淌下鲜血,都在晨风中飘渺如云。他知道不过不多久,旭日东升,阳光所到之处,皆是属于他李隆基光辉盛世。
皇帝进入殿中,郭元振匆匆迎出来,叩首道:“臣恭贺陛下肃清寰宇!”皇帝道:“太上皇与大哥可好?”郭元振蹙眉道:“太上皇受惊吓,目下圣体虚弱,臣照料不周,显酿大祸,请陛下治罪。”皇帝扶起他道:“朕父兄,朕心中有数,昨夜你比朕艰难。”
他举步入内,先听见阵咳嗽声,继而是瓷器粉碎之声,太上皇咳着道:“三郎……三郎来?”皇帝快步进殿,见名太医与李成器皆跪在太上皇榻边,地上是跌碎药碗。他向那太医吩咐:“再取碗药来。”在榻边跪下道:“臣万死,令爹爹受惊。”
太上皇奋力撑起身子,死死攥住皇帝手臂,急切道:“太平,太平在哪里?”
皇帝见父亲发髻散乱,缕乱发贴在颊边,竟已是灰白之色,看到他颤抖手因为用力,手背上,bao起青筋来,那样虚弱苍老,与平日里所见温润从容态度皆不相同。奇怪是他竟不觉丝毫怜悯,反倒有种厌恶,他记得宫人们说,母亲出事时候,父亲行止如常,那若是今天他与太平易胜负,他父亲应当也会行止如常。他转脸去望李成器,见李成器直双目低垂,对自己恍若不见,倒是有些诧异,道:“大哥不想问花奴?”
李成器较之太上皇倒是平静许多,淡淡道:“元妃是个可怜人,请你莫再难为她,便放她回家去吧。”皇帝这才明白李成器竟是做着以身相殉打算,揶揄笑道:“嫂嫂并无过错,大哥怎要出妻呢?放心,太平在终南山上,花奴在万年县狱中,没有伤他们分毫。”
太上皇眼中终是掠过丝喜色,他握紧皇帝手道:“爹爹知道,爹爹知道你会遵守誓言。从前是爹爹错,爹爹不该袒护太平干政,明日,不,今日爹爹就还政于你,只求你放她条生路,爹爹求你!”
皇帝微微笑,道:“当日爹爹也这样求过则天皇后?”太上皇怔,不知他话中何意,皇帝已不置可否地笑道:“爹爹身子不爽,臣亦不忍爹爹为国事操劳,因此替爹爹写好几封诏书。”他侧头吩咐高力士:“念。”
高力士从怀中取出那卷黄帛,尖着嗓子念道:“天步时艰,王业多难,乱常干纪,何代无之。国家累圣膺期,重光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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