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能这样?”李成器自己虽看不到,也猜出伤处定然是狼藉不堪,想来元妃自幼养尊处优,不曾见过这肮脏景象的,心下歉然,微微一笑道:“难为你了。”元妃心慌意乱哭道:“殿下,还是请大夫吧,这伤我治不了……”李成器轻声道:“不妨事,上些药就好了。”
元妃终于颤抖着手,用温水去润那干涸的血衣,她看见李成器身子抖得厉害,却是将脸埋在臂弯中一声不吭。元妃笨拙地忙碌,一双手尽被鲜血浸染,只得抬起手臂拭去面上泪痕。她很想求他叫出来,不要这样强忍,可是她知道说了也没有用,他是不会叫喊的,他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在忍耐。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跟他成亲之前,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不知道这两日他去了何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受这样重的杖伤。他的过去,他的现在,乃至他的将来,对她都是封闭的。
李成器回府后高热不退,元妃终究害怕,悄悄从长安请了一位名医来诊治。李成器每日昏沉的时候多,也无法反对,到五日后他渐渐退了热恢复神志,才送了那大夫出府,并赠以重金,命他不可声张。
那日清晨,元妃正在为李成器上药,忽然有婢女急急在外叩门道:“娘子,太上皇驾临!”元妃与李成器均吃了一惊,他们并未听说皇帝与太上皇返京,元妃忙道:“请太上皇正殿坐,我这就来。”那婢女急道:“太上皇也不让人带路,自己朝这边过来了。”李成器心中一震,才想起父亲来过自己府邸,熟悉路径。他抬头见元妃一脸不知所措的惶急,只得轻声劝慰她:“去洗手,把药收起来,只说我是风寒。”他咬牙将裤子拉上,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知道这样伏着实在不妥,奋力转过身来。不料伤处方碰到床榻,便痛得头晕眼花额头见汗,恐怕仰卧真得会痛晕过去,只得勉力侧着身子支撑。
他们方收拾停当,太上皇已赶了进来,来到榻前急问:“凤奴究竟怎么了?”李成器微微一笑道:“路上淋雨,竟染了风寒,不能起身行礼,儿子罪该万死。”太上皇见他虽强做笑容,但面色苍白如纸,额上渗出点点汗珠,心下惊骇,牵起他的手便要诊脉。李成器知道父亲这些年来与方士学了医术,心下不禁大急,强行将手腕夺回,喘息着道:“真的,不妨事,这里药气太重,爹爹还是外殿坐……”
太上皇神色一凛,伸手便要揭李成器身上的锦被,又被李成器紧紧攥住,太上皇急道:“你究竟是什么病,为什么不让爹看?”李成器微微摇头道:“爹爹,请信儿子一